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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真宇兄,报酬的事……”
“啊,那个,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真正确定黑天的死活。但根据佣兵条例,严柳兄仍可以从中皇集团一次性领取二十亿的巨款,当然,也可以领取一张高额提款卡,随时随地都能提取,还可以生利息……至于‘白衣夜行剑’,那有什么问题啊,严柳兄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此话一出,一直在一侧旁听的洛河阳,眼睛便亮了起来,面对“白衣夜行剑”的诱惑,就连这位年高德劭的剑道宗师也有些失态了。然而,章严柳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真宇兄,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个?”
“啊?”
章严柳的脸上发亮,一脸期待:“听说,孤岫先生遗有一幅《天山夜雪图》,乃画中极品,还有《独行帖》、《别望帖》等,我想,真宇兄本来也不好此道,不如就将它们赠于我,如何?莫说是赠,便是借上一年半载的,也是足慰平生啊!”
我苦笑着看向洛河阳,却见他仰天长叹,目不忍视。想来,有这样的得意弟子,也是一种痛苦的幸福吧。
极天洋某处海域,风平浪静,波涛不兴。只有天际一轮明月,光华投注,银光粼粼。从空中俯瞰,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海面下三千公尺,一个大规模的海底基地正在兴建之中。
迪亚斯一身正式的军礼服,外罩披风,面容仍是一贯的冷静,但军队式的外衬,给这一张面容添上了数分冷酷。
海面上波浪突起,破碎的月影像是飞溅的珠玉,在夜空中闪亮,再融入广阔的银波之中。
波浪兴起之处,一个身影缓缓地浮了上来,金面紫瞳,容貌端正,周身不见一丝水气。他仰起头,微笑着和迪亚斯打招呼:“迪亚斯先生很准时啊,劳您久候了!”
“没什么,你也很准时,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马尔都克。”
“这是神名吗?”
“是的。迪亚斯先生,这边请。”
马尔都克虚展手臂。此时,他全身都已经浮上海面,脚下踩着一个圆形的玉盘。玉盘本色纯白,却闪耀着蓝汪汪的光华。
光华并非是静止的,而是一刻不停地流动,就如同澎湃的海浪,一波连着一波,无休无止。
迪亚斯一眼望去,发现玉盘上还刻着几个难以辨认的符号,只看它们扭曲的线条,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马尔都克请他踩上来,他也没有迟疑,一步跨上,落在了马尔都克身边。
玉盘的面积够大,足以容纳两个心志各异的人。
他们并肩而立,肩膀之间仍有足够的空隙。
马尔都克淡淡一笑,玉盘缓缓下沉。深蓝色的光华从玉盘边缘升起,渐渐形成一圈隐隐的障壁,把海水隔在外面。
光华最终在他们头顶约一公尺处呈弧形合拢,成为一个光罩的模样。
迪亚斯微微侧脸,轻赞了一声:“这道具相当不错,极限深度是多少呢?”
“大概一万到两万公尺吧,比‘方舟终结者’还差得远。”
“不,各有千秋!”
迪亚斯话中没有一点虚伪的客气。他说得非常认真。仔细观察这层光罩,它的作用绝不只是隔开海水而已。
仅据目测,这光罩似乎与海水进行着微妙的物质交换,它从海水中汲取力量,还提供氧气,输入光罩之内。否则,罩内的空气不可能这样历久弥新!
如果这个巧妙的循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理论上,这个小巧的交通工具,可以到达海中的任何地方。
“果然,在咒法水平上,他们比当今世界的平均水准要高……”
迪亚斯在心中估计着对方的大概水准,马尔都克也在观察他。
“禁忌冰魔”的名号,在黑暗世界如日中天。自汤玛斯海域的“领袖战”后,他已经代替了布拉索,成为禁忌三巨头中最年轻的一个。
三巨头的权力分配,也呈现出新的态势。
理查总揽全局,奥特莱是暴力的执行者,而迪亚斯则是一切具体事务的处理人。他的领导能力,获得了各方的一致认可。在年轻一代中,也许只有“东方女王”苏怡,具备和他相抗衡的实力。
对这一切,马尔都克都非常了解。
而这终究还是间接的资讯,为了更进一步观察,马尔都克有意地和迪亚斯搭话,在相当广阔的层面,听取年轻人的想法。
仅从露出的一鳞半爪看,马尔都克已是惊叹不已。
和迪亚斯相比,七位仲裁者中,胡巴克是庸碌之辈,暂可不论,惠齐洛波契特利太鲁莽,比拉旺平实无锋芒,自己也失之方正。沙加是个可造之材,但性格太过浮躁,少了一分积淀。
思来想去,也只有奥丁和伊丝塔尔能与之并论。
而奥丁终究不再年轻,在未来的漫长时光里,与这个青年做对手的,也只有伊丝塔尔最合适。
可现在……马尔都克叹了口气。
“马尔都克先生,近日来,贵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马尔都克闻声一惊,扭头看去,只觉得迪亚斯冷冷的眸光,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被这样的目光盯上,绝不是一个有趣的经历。
幸好,他方正的脸孔不会轻易透露任何资讯,在对方的目光逼迫下,他只是淡淡一笑:“是啊,比较麻烦的事情!”
他越是承认,迪亚斯越不好追问下去。只能略一点头,不再说话。而这时,海底基地也已经在望了。
三千公尺的海底,没有任何的自然光源存在,但为了迎接远方的贵客,海底基地启动了人造光源。莹莹的微光在基地中一点一点地亮起,用朦胧的光线展示了此地的全貌。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迪亚斯仍然吃了一惊。
在略显起伏的海底,一个接一个的建筑耸立而起,由疏到密,逐渐连成一片,以正中三层方塔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去。
这里没有太高的建筑,正中央三十五公尺的方塔,便已经相当出众,尤其它还坐落在一个凸起的山包上,更显醒目。
平庸的高度,却有着卓越的建筑技巧。迪亚斯对艺术一类,仅有一些概念上的认识,以他的眼光看来,这不像是一个武装基地,而是一个古代文明艺术的展览馆。
一眼望去,来自数十个文明时代的艺术风格,奇迹般地揉合在一起,丝毫不因为相对狭小的空间而显得怪异。
可是,他也绝不敢把这些建筑视为单纯的艺术品。
类似于玉盘上放射出的光华,在基地周边流动着,它漫过了所有建筑的顶端,汇聚成一个庞大的力场,把整个基地都包容进去。
深蓝色的光华一条条、一缕缕,织就了一幅巧夺天工的图画。而这图画出现在海底,更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外面沉寂的海水,在无声无息间给予这里近于无限的压力,但在光罩面前,却成为了可口的补品,直接赋予基地丰富的养料。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技术,或许一会应该要求技术共用……”
迪亚斯毫不掩饰他对这个咒法的兴趣,一直颇为矜持的他,竟主动开口向马尔都克询问种种细节,马尔都克也给予了简单的回应。
毫无疑问,这个咒法已成为了大家交易的筹码之一。
马尔都克引导着客人一直来到中央方塔的入口,伸手示意道:“迪亚斯先生,请进。”
雕刻着古老亚特兰蒂斯神话的塔门悄然中分,柔和的蓝光映入眼帘,迪亚斯难得地露出一个微笑,在此刻,“禁忌科技力量”和“失落文明力量”的谈判之门打开了。
“小弟,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谢谢干爹!”
斯蒂安柔婉的嗓音和小斯斯的童音接连响起,倒令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也绝不能睁着眼,讲什么“举手之劳”的混帐话。
两难之间,我只能在一阵干笑声中转移话题:“老姐,今天你也很辛苦,没有伤到吧!”
我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从萤幕上看便能知道,斯蒂安的脸上少有血色,嘴唇也略显青白,疲倦之意更是想掩都掩不住。
两次在万里之外牵动命运之线,即使她有得天独厚的血缘能力,也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老姐不像我们,有深厚的底子在支撑,她的伤势,分外让人担心。
她摇了摇头,还没有说话,米亚修斯便抢着答道:“有啊,有啊!刚刚妈妈受伤了,还咯了血,把我们吓得很惨……”
“轻伤而已!”
斯蒂安打断了儿子的话,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直接转入正题:“小弟,你那边,俘虏的口供出来没有?”
“哪可能这么快!”
我摊手作无奈状:“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恶魔!几句话的功夫,就让我们这儿鸡飞狗跳,我刚刚还让小容掐了一下呢!呃,听你的口气,难不成路易那厮招了?”
“嗯,他本来就到了神经崩溃的边缘,稍加刺激,再用些搜魂术,事情便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口供我一会儿就传真过去!”
“那么路易他……”
老姐说得很平淡,可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在那种情形下用搜魂术,和把他打成白痴又有什么分别!
老姐淡淡一笑:“那要看他的造化了。毕竟他是‘酒神’血缘最后的一人,想痛快的死,也没那么容易……”
是啊,在最注重血缘纯度的神英,路易的剩余价值大概要榨很长时间吧……
我叹了口气,这便是叛徒的下场,确实也怨不得别人。神英的家务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平缓了一下心情,我笑道:“我们这儿一有消息,也会发过去共用。哦,对了,普鲁斯那边我也会传过去一份,你们不介意吧!”
老姐一笑:“那个小鬼……也罢。不过,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凡事量力而行!有些事情,即使他有‘百年孤独’或是万神殿,也还是抵挡不住的。”
“呃,什么意思?”
“谁知道,忽有所感而已,就当是个预言吧。或许,这是命运的意思……”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祥的意味,可脸上的笑容又让我很安心,我糊涂了。
第二章男女
兰光城某处,往昔繁华的商业街道,人流似乎还是那么多,但“今日歇业”、“停业整顿”、“低价转让”的牌子,仍透出浓重的萧条味道。
走在这条街道上,李江茫然的表情和大多数人很相似,但他茫然的原因,和其他人却有本质的不同,在大多数人仍在为生计而奔波的时候,他却因为一个无聊的问题而苦恼。
“该死的,如果那个女人要和我上床,我到底是上还是不上!”
一阵温热的香风从他耳边吹过,与之同时,他的手臂被挽住,那熟悉的磁性嗓音丝丝缕缕流入耳中。
“你没有叫上张真宇把我杀了,人家很感激呢!”
李江“切”了一声道:“一个靠媚术吃饭的女魔头,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像我这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怎么会干出这么大煞风景的事来!”
说完,他用色迷迷的目光打量女子全身,垂涎道:“似乎又丰满了一些,幸好我今天带了药……久别重逢,来一炮吧!”
阴水仙低笑了起来,眉目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药我也带了啊!话说回来,你真的是色迷心窍了,难道你没有看到人家今天特意打扮过了吗?”
李江一愕,再仔细注目时,果然发现,一向火辣打扮的阴水仙,今日竟穿了一身黑色长裙,外罩雪白的披肩,简单朴素而又优雅大方,全身上下几乎不露一丝肌肤,偏又能处处感受到她惊人的魅力─内敛后的张力,简直就是触目惊人。
李江为之倒抽一口凉气:“乖乖,你怎么是这种打扮,怪不得……”
他环顾四周,却见到满街上投注过来的目光,均单纯到令他窒息,因为这其中只有一个意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怎么样,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他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其实和平日也没有什么分别,一身名牌休闲装,整体可以,细节差劲。清闲随适中略带几分颓废,配合他那张脸,总是给人以流里流气的轻浮感。和此时的阴水仙站在一起,说怎么不调和就怎么不调和。
幸好,“自惭形秽”这个成语永远和混子无缘。第一时间的不适感过去,他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德性,甚至还想伸手摸摸,看此时的触感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只可惜,阴水仙不动声色地打掉了他的爪子。
“不要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直接去旅馆约会也行……啊,我是说,约会是个好主意!”
反正,最后也会去旅馆。
街上,那一对极不调和而又极其登对的男女,没入了滚滚人流之中,路旁一幢高楼上,华子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的选择真是与众不同啊!”
“怎么,心理不平衡了吗?如果换上一个张真宇,或者是区区在下不才小弟我,魔尊大人会不会觉得心里好受些?嘿,男人可怜的自尊心啊!”
“……”
“喂,难不成真让我猜中了?呃……”
容可为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脖颈上搁置的雪亮剑刃,把什么话都堵回了肚子里去。
前方,华子岳的残像正逐渐消散,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中皇集团的保镖都这么蠢吗?有目标不跟,偏爱多管闲事,放着生路不走,却往死路上撞!”
“哪里,本少年这作法,正是目光敏锐的表现!”
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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