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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小院必是耳熟能详。这不就是张家大佬,张孤岫的房产吗?
当时,事情的真相依然模糊,目击证人在最后时刻的惊鸿一瞥,所收集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绝大部分证人,均说那破空飞去的虹光中,有人影的存在,可是甚至没有人能讲出这虹光的颜色,自然,其中人影究竟为谁,也不好下定论。
“逆道违命”不是张家人的专利,在黑暗世界千万年的历史中,通过这种方式,破空飞去的人,也有几十个之多。
如果说,黑暗时代之后,大片的“超限阶”空白期让人们忘记了这个名词,那么,今日这天地奇景,便足以使人们再回忆起来。
拥有着世界上最完备历史资料的“三大制约”,在研究开始后不久,便提出了这个假设,得到了很多人的赞成。很自然地,当世唯一的“超限阶”张云忘,也成了虹光中人影的最热门候选人。
当然有不少人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张云忘及其家人,可想而知,他们什么都找不到。
所以,当七名先遣队员面对院门洞开,隐然传出抽泣声的情景时,心中好奇得要命,却又不敢妄然以神念打探,免得有“刺探隐私”之嫌。
他们只能面面相觑,考虑着,里面的人是谁?这样子进去,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即使是位高辈尊的红衣主教大人,面对这种情形,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他们只能停在门前,向各方高层请示,这样,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这时候,苏家、容家、江家,终于从乱成一团的家事中分过神来,一面高声呼吁各方行事要慎重,一面全军出动,已几年没有抛头露面的容家大佬容青戈亲自挂帅,向着浩京急赶过来。
然而,三家的呼吁还是迟了半步,诸方高层协调意见之后,有意把与张家关系最密切的三家排除在外,命令先遣队进入查探。
他们在想,就算是惹恼了某些人,只要放低姿态,用“担忧”、“关心”之类的字眼,未必不能化消怒气。
反倒是与这次事件相关的重要证物,却绝不能这样被拿了去!
接受了命令,米达修苦笑一声,命令四位“极限阶”小心戒备,他则圣力全开,又潜隐不发,小心翼翼地走入院中,四个“极限阶”随后跟入,又停了数秒,见其中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两个研究员才跟了进去。
脚步声响起,非常地陌生,其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情绪相当明显。
我压抑住了嗓中的抽噎,又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抬起头来,一眼扫过这些不告而入的人,将他们脸上的尴尬尽收眼底。
“出去!”
我的语气并不激烈,但冰冷无比。
“呃,陛下?”
最前面的那个老头,应该是神圣教廷的高级人员,一身圣力隐而不发,滔滔流动,相当精纯,只是这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有长您.阅读的来至~ωω_∪mDtxt_còМ进的余地,他似乎看不到我满脸的不耐,反倒是踏前一步,弯下腰来,仔细地打量我的情况。
我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气机牵引,他身后四人齐齐一震,同时踏前一步,狭小的院落霎时间更显得拥挤起来。
哦,四个“极限阶”!
我终于开始正眼瞧人,但还是倚在葡萄架下,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们进来,得到我的允许了吗?”
因为哭的时间过长,我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些虚弱,似乎没有什么威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似乎也不在意我的逐客令,仍然没有动弹。
那个老头干咳了一声,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声“抱歉,来得鲁莽”,接着就很急切地问我:“陛下,孤岫先生和云忘先生何在?”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直到看得他全身发毛,这才咧开嘴,笑了一下:“他们?走啦!”
“走?哪去了?”
老头急切的样子像是得了哮喘病,“哼哧啍哧”地喘不过气来。
我伸手拂去脸上的泪痕,微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空:“去那儿!他们都去啦!”
院子里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老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忙后退一步,调顺气机。后面的人,根本就是毫无反应!
看着眼前几人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冷冷一笑,偏过头,看葡萄架上已结出的点点果实。
青涩的颜色,指尖般大小,要想真正成熟,还要一个多月吧。我已经看到了它们的结局。这些果实,注定了要腐烂在地上,因为,摘它们的人都走啦!
我后背借力,缓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去。几天几夜没有睡一个好觉,我真的困了。
见我往屋里走,那个老头惊了一跳,连忙大叫道:“陛下!”
我冷冷回眸,看他要说些什么。
老头被我的目光噎了一下,差点把要说的话全都丢掉。幸好,后面四个“极限阶”为他分担了一些压力,他努力地喘口气,飞快地把话讲完:“敢问陛下,孤岫先生,云忘先生,是,咳,那个……是怎么去的?”
这次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一笑,在门口站定,看向青灰色的屋檐,良久方道:“张家只剩我一个活人了,恐怕几千年来,这也是我们最虚弱的一次吧。好机会,莫错过了!”
我对他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再一笑,开门进屋。进入里间,往床铺上一躺,很快地睡了过去。
院中七人,面面相觑,谁都做声不得。
良久,来自丛巫的库德拉干涩地开口:“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有功夫在身,屋里传出的轻微鼾声,自然也都听到了。
库德拉比较单纯的脑袋,实在想不通这莫名其妙的中天帝国皇帝话中的深意,更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睡得着?想得头晕眼花之后,只能向周围的人求援。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这次四个“极限阶”,分别来自丛巫、梵河、埃玛、神英,其中丛巫、梵河两派,与张真宇有些冲突,埃玛和神英,则算是“友谊之邦”。
人员的来源分配相当合理,排除了近来关系紧张的禁忌,以及处身尴尬的炎黄。以张家人为参照物,敌友各半,可说是见了谁,都能说得上话。
可是,张真宇奇特的态度让他们很难适应,这与资料和传闻中所说的那个“好说话”、“性情温和”、“较讲理”的中天帝国皇帝完全对不上号。
难道是丧亲之痛,让他性格大变?
七个人呆站在院子里,只觉得进退不得。幸好此时,上面发出了联系信号,几个人如蒙大赦,连忙将这里的情形汇报上去,立时,临时成立的协调委员会里面,炸开了锅!
张云忘竟真的破空而去!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张孤岫!张家两大顶梁柱一去,只剩下了一个尚不成熟的张真宇,天遗世家就要败落了吗?
世界上唯一一个“战略威慑力量”消失了;炎黄进化力量中,东府、西殿之间的缓冲地带也再无可令人信服的资本;无数因为张云忘的名头,而被压制得见不得人的妖魔鬼怪想着上浮;成百上千条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因为形势的突变,需要再做修改……
整个黑暗世界,都动了起来。
当即,“突发事件调查委员会”更名成了“黑暗世界新形势研讨会”,负责人的级别一再提升,开会的地址,也从荒山野岭转到了繁华都会。
对黑暗世界的大部分人来说,张云忘一家的“剑破苍天”,将是最近几年来炙手可热的话题,研究它、讨论它、观察它的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减退。
可是,因为张云忘的离去,所引发的黑暗世界大地震,却又是迫在眉睫,间不容发的重中之重。
对于“剑破苍天”,大家可以在今后几年里,慢慢研究,慢慢讨论,而黑暗世界的形势变化,却是瞬息万变,迟疑那么一会儿,便可能对自己的利益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孰轻孰重,一看即明。
黑暗世界所关注的中心飞快地转移了,张云忘一家“飞升”的地点,仍然笼罩在庞大的结界之下,里面的研究人员仍在提取各类数据,但负责人的级别,却已是大不比从前。
所有的一切,都以高速进行。
当容、苏、江三家的大队人马来到浩京郊外的小院时,院门已被轻轻掩上,里面只剩下了一位高枕独眠的青年。
就如同刚才院落中的七人一样,大家都面面相觑。
容青戈容老爷子跺了跺脚,微怒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说这小子哭得昏天黑地,又或是一言不发,也还说得过去,现在这是怎么了?里面打呼打得震天响,难道伤心伤到失心疯了不成?”
没有人敢说话,容青戈心机深沉,情感向不外露,论定力、修养,那是一等一的,偏偏今天怒形于色,显然心情之坏,无以复加。
现在谁出头,结果都只有一个:挨骂!
没有人说话,并不代表没有人做事。
苏怡一言不发走到门前,开门进去,后面容可为连忙一把将她拉住,骇然道:“小心啊,说不定这小子现在就是曹孟德第二,谁去砍谁……”
“哪有这回事!”
一边的有容嘟起了嘴,小姑娘的眼圈还是红通通的,三位亲人的离去让她非常难过,掉了不知多少眼泪,心情也是不好。
看到表哥畏首畏尾的模样,她轻嗔一声后,却灵巧地从苏怡的身边钻了进去,很快地到了里间,苏怡紧跟在她后面。
容可为还在迟疑,容老爷子已经一脚将他踢了进去,其他人哪还有顾忌,纷纷进入屋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当他们来到里间时,苏怡正为熟睡中的张真宇把脉,有容伏在窗边,眼眶里又是水光闪闪。
几个年轻人“呼啦”一声全围了上去,把不大的床铺围了个严严实实,把长辈们全挤在了外面。
苏怡停了手,站起身来,面色平静地请容老爷子坐在她的位子上。
容青戈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他怎么都不明白,好好的小俩口,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苏怡立在他身边,低声道:“他有些虚弱,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程度如何,我查不出来……”
容青戈长叹一声,虚弱是肯定的,否则堂堂一个绝代高手,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又怎会沦落到睡觉打鼾的地步?苏怡说查不出伤病的程度,也是必然的,毕竟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多……
“快去请孙教授,大概也只有他才能为真宇诊治了。唉,若是孤岫兄在此,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此话一出,屋内又是一片黯然。虽然三人是“破空飞升”,论名目,比什么魂归地府、西登极乐要好听得多,但对大家来说,又有什么分别?最多不过是在心中找一些自我安慰罢了!
看着大家在屋中一筹莫展,容老爷子心口直发闷。他立下决断,让有容、纤纤,还有李江三人在屋中照拂,其他人全都出去。更麻烦、更重要的事情还多着呢,哪能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神智从深深的水下浮了上来,脱壳而出,再挥洒四方,看鸟飞鱼跃,光暗更迭,心中如明镜一般,映彻万物。
那是一种自然纯粹的冷静。就如同苍天俯观万物,如视蝼蚁,无情无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妙诣”的境界。平日里,只有在全力战斗之时,心神专注之际,才能进入这一境界。而此时,我一念未起,其境自生,显然修为再进一步。
心如琉璃宝镜,映彻万物的消长变化。对自己体内的情况,我更是了如指掌,我清楚地知道,即使此刻修为长进,真气流转,无有窒碍,但心神的旧伤,依然如附骨之蛆,缠绕在我的心中。
就像是一个刺眼的裂痕,将一面明镜割为两半。
心中冷冷一笑,对这伤势,我已了如指掌。经过0号晶片的推演,我知道,只需潜心闭关,不到七日,便可将其尽复旧观。
显然,这是我必须首先完成的事情。
很快地做出决断,我缓缓睁开眼睛。
由于0号晶片的存在,即使我的本体陷入了沉睡,外界的一切,也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通过0号晶片的记录,我知道,在我沉睡的七小时又十五分之内,在堂屋里,容家的老爷子、容馨阿姨、容知雅、我的“前岳父”苏可军、苏怡、江老爸,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其他的时间,均在紧张地商讨今后的行事方针。
由于老爸的存在,张、容、苏、江四大家族的联合体,不用怕任何人。哪一方势力想要动手脚,都要先考虑到天下第一高手的报复。所以,近两年来,“中皇集团”的发展顺风顺水,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如日中天。
而这一切,在突如其来的变化前,都可能成为随时破裂的泡沫。
没有了张云忘,后果比想像的更糟糕。
这个结果,令我感到羞愧。排名上仅隔了一位,在实际效果上,却差了这么多,其中固然有实力上的差距,但最重要的原因会是这么简单吗?
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里,我的身形保持着仰躺的姿势,缓缓上浮,床边上,有容几人均在我施出的手法下沉沉睡去,愿她们有个好梦!
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我飞向了外面广阔的天地。
给我七天的时间吧。
我会站在世人的面前,以当世,唯一一个张家人的身分。
现在,我只要七天!
“夜了!”
迪亚斯望向夜空,天空中的星光闪烁不定,根本无法透过森林上空茂密的枝叶。林中,一片漆黑!
杜古已经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神光电射的眼眸,还提醒着人们,不要忽略他的存在。
看着身边的盟友少见地发出慨叹,他凑趣地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在想星星!想这天上,又多出了三颗星星!”
杜古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不由失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没想到,你对人死后的归宿,也有很理想化的想法!”
“死人化星宿?你说我信这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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