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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著疑惑的表情:「斯蒂安,这个漩涡……」
「哗!」
刚刚入水的奥马修突然破水而出,全身滴水不沾地落在甲板上。苏怡一惊,回头看他,只见他丑脸上一片木然,而眼中却跳动著灼目的闪光。
「海下生气充沛,流动有序,是人为制造的漩涡。观其气机性质,应是太息一气没错。」
「宇哥?」
在「太息一气」这种标志性的字眼上,苏怡可是相当敏感的。
看到她的目光,奥马修微微点头:「应该是张真宇没错!能有这样充沛的气机感应,他应该在浅海中,不过,由於漩涡的干扰,我无法……」
没容他把话说完,苏怡风一般掠过海面,直扑漩涡中心部位。
斯蒂安摇摇头,代心神已乱的苏怡发下命令:「搜救船队进驻,以漩涡为中心,进行大范围搜寻,水下深度三千公尺,水面搜索范围五十海里,不要漏掉任何目标!」
「妈妈,乾爹在哪儿啊?」
斯斯踮起脚尖,看著漩涡翻江倒海的奇景,心中已认定这是「最厉害」的乾爹的杰作。
几天以来,由於大人们凝重悲观的心情,让小家伙过得很不舒服,总觉得不够刺激,此刻乾爹用这样的方式隆重出场,让小家伙在心里大大地记了一笔!
乾爹就是乾爹!做什麽都这麽大手笔!
斯蒂安笑著抚摸他的头,微微笑道:「抬头看天上!」
小家伙闻声抬头,正好看到一红一白两道流光,在黑暗的天空中一闪而逝,消失在茫茫云层之中。
「看到了没,跟著这两位,还怕找不到你乾爹吗?」
「哦……」小家伙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可随即又不解道:「既然跟著它们就可以,那妈妈还叫搜索队干嘛?」
斯蒂安微微一怔,继而苦笑摇头:「这不就是关心则乱吗?」
第六章赌赛
月光如银,波涛似雪,鱼尾摆浪,风拂残裳。
月光之下,两个人影浮游在海面之上,载浮载沉。
「这是……哪里?」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让饱受摧残的眼球慢慢适应此时的环境,初时,眼前只有一片血红,天地间一切都是模糊不清,数分钟之後,才略有好转,但转动眼球时,仍是针刺一般的疼痛。
海浪拍打在身上,得到的感觉只有麻木。身体在海水中载浮载沉,勉强保持著平衡,我试图活动一下四肢,肢体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次的伤可真重啊!
我吐出一口血沫,强行勾动著脖颈,向一侧看去。藉著一点儿星月之光,我看到章严柳正仰面浮在海上,瞪大眼睛,看著天空,对我的目光没有任何回应,不过看他胸口微微起伏,估计是暂时是死不了的!
我嘿嘿地笑了起来:「严柳兄,恭喜!」
他抽动一下嘴角,勉强回应道:「喜从何来?」
「大难不死,必有後福,此先人至言,不可不信啊!」
说这话时,我的目光是望向了远处的海天之间,那里,正有一艘缓慢行驶的游轮,向这边靠近,速度虽慢,但方向却挺准,很值得我们期待。
愿这艘船的航线是笔直的吧!我们现在,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应该是好心人吧,可以消除我们被淹死的可能!说实在的,如果真是这麽个死法,我宁愿在海底被挤成鱼食饲料……咦,这船上的标志真奇怪,滴血的匕首穿过一张牌,这是哪家?黑暗世界的?」
章严柳一直听我在那里胡侃。他明白我的目的,是不想让两人在重伤垂毙之时泄劲,在无声无息中死去。所以,他一直在努力集中精神,听我在那儿说废话。直到我讲出最後一句话,他突地笑了起来。
「船离我们还有多远?」
「开到的话,怎麽也要两三分钟吧?怎麽?」
「听说过死亡赌赛吗?那个黑暗世界最大的公众竞技赛事?」
「好像听容可为讲过,不过当时没注意,现在忘记了!」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同时竖起耳朵,准备听章严柳讲古,不出所料,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从头道来。
「今年的八月八日,黑暗世界的「死亡赌赛」将在全世界各地开出盘口,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全程参与,当然,如果你对暴力的兴趣远大於对钱的兴趣,你也可以亲自上场,一路杀进决赛……」
这是一段广告词。是黑暗世界的「死亡赌赛」委员会,发表在他们组织的主页上的招商广告。
「死亡赌赛」,是黑暗世界包括「三大制约」在内的广大范围中,影响最大,流通货币最多,人员更迭最快的超级赌局,会期创纪录地长达九个月,每三年开办一届,实际时间跨度是四年。
这个赌局,从新纪二0一年开始,至今已有一千八百馀年的历史。中间虽因战事等客观因素中止了几次,但建立至今,也成功举办了六百馀届,可以说是黑暗世界老资格的系列赛局。
它最初成立的目的,是为了在那个暴力横行的黑暗年代,最大限度地控制凶杀和屠戳,以赌博的形式舒解黑暗世界成员的杀意,以达到缓解矛盾的目的。
但,在崇尚力量的大环境下,通过一千多年的进化和变异,「死亡赌赛」已经发展为一种极度地追求血腥和暴力,在日渐平淡乏味的现代生活中,制造和享受刺激,以获得感官和心理快感的疯狂赛事。
血腥气已经浓郁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一般来说,操纵赌局的成员,大都是六大力量之中一些豪富级的人物,但「三大制约」也通过一些代理人在暗中参与。
这无疑是黑暗世界的高层聚敛财富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
正因为如此,这个已明显地残酷得过分的赌局依然存在,并一年比一年更火暴,更血腥。
而参加赌局的,自然就是这些富豪的「赌注」了。
从原始的擂台赛,到花样繁多的生存挑战,以自身的性命参加赌局,希望一举成名,又或一夜暴富,再或寻找刺激的「赌注」们,所面对的危险系数已如火箭般飙升。
虽然逐层分级擂台制的取消,名义上中止了「胜者唯一」的可能,但,面对著愈来愈疯狂的血腥挑战,最後能够到达顶点的人,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唯一了!
赌赛从八月八日开始,一直持续到下一年的五月分,长达九个月的赌博时间,伴随著因赌博而永无止歇的心潮起伏,对某些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刺激。
章严柳好像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糟糕情况,只是一径地沉寂在自己的回忆里。
「八年前,我才十六岁,在进行剑道修行的时候,因为好奇心作祟,也参加了那麽一回……後来,实在受不了那种没有人味儿的争斗,就半途退出了。
「哦,请注意一点,如果你要半途退出,就一定要有与几千个杀红了眼的疯子群殴的准备……当年要不是我师父面子大,我可能在退出的第二天夜里,就被「临时执法队」给分尸了!」
「临时执法队」,由所有参加赌局的「赌注」组成的规模庞大的血腥队伍,说是「临时」,是因这个队伍唯一的一个任务,便是追杀中途随机退出的「逃兵」,不择手段地置其於死地。
虽然他们之间矛盾重重,缺乏默契,是名符其实的乌合之众,但几千人的群起追杀,依然是让身手高段如章严柳这样的人物,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所以,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只要参加了这个赌赛,便再没有退出的可能。迎接上来的,只是成功,或是百分之七十的死亡概率。
「真他妈……变态!」抽了一口凉气,我摇头感叹。
只是,骂再多的变态,却也无法遮盖一个事实:「死亡赌赛」是普通的六大力量成员,即不像我和章严柳这样「世家大族」又或「名门正派」之流出身的普通成员,出人头地的最有效途径之一。尤其是「逃亡者」,功成名就只在旦夕之前。
在「死亡赌赛」一千八百年的历史上,因此赛事的直接作用,在「逃亡者」中,至少出现了四百多个极限阶及其以上的高手,普通的十二级不计其数,名符其实的「高手出产基地」!
「呵,长见识了!呃,你是说,这船……」
「滴血匕、魔鬼牌,这正是「死亡赌赛」组委会的标志。我还想问你呢,怎麽莫名其妙地跑到这儿来了?这里绝不是「托马斯」,我们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可能是在使出「海龙卷」时後续无力,著力点发生偏差,把咱们弹飞了……不过,能逃得一命,已经很了不起了,管他在哪儿!喂,我向他们求救没问题吧?」
「也许……你还有打架的力气吗?」
「打架?」我失声叫道:「严柳兄,我全身的骨头至少断了一半儿,五脏六腑无一不伤,你还让我打架?」
「没有办法!我和这群吸血鬼结下了很深的梁子,平日里都是想将对方除之而後快的,这种事情上,就算你是帝国皇帝,也没得讲!你不会让一个瞎子去和他们打拼吧!」
章严柳若无其事的语气让我为之气结,不过他最後一句话,可结结实实让我惊出一身冷汗:「瞎?严柳兄,你的眼睛……」
「没事儿,我感觉到眼球还算完好,应该是重压下的暂时失明,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咳,当然,这是在得到完善治疗的情况下。真宇兄,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失望?
沉默了一下,我们两人都是苦笑,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这感觉,何其难也!
在夜色中,远方的游轮,终於从海平面下逐渐露出全身,灯火通明的船体映得周围的海面亮如白昼,向这边行驶过来。
船体两侧喷涌的浪花高达七八米,气势嚣张,一时无两。
我感到至少有十多对目光落在了我们们身上,一个个神完气足,显然还有一定的水准。我用目光回敬,经过0号晶片改造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灼目的光华中那些彪形大汉的脸孔。
让我心中很不舒服的是,这些人的目光一个比一个冷漠,看著我们两个落难人的时候,竟没有任何想援手的意思。
事实也是如此,船体经过,没有减速,就在我们身侧二十米处掠过,七八米高的大浪打下来,将我和章严柳打得闷哼连声,险些一口气闭了过去。
等我们缓过神来,游轮已远在百公尺外。
章严柳呛咳著笑了起来:「果然,「死亡赌赛」组委会没有一个好东西!真宇兄,我们还是等……」
剧烈的呛咳声将他的话打断,我骇然看他大口大口地向外吐血,呼吸已经开始紊乱。刚才巨浪的冲击使他的伤势又加重了。
我的眼界一刹那间变成血红色。
「对不住,借光!」
我抱著章严柳,横空数百公尺,落在了这艘见死不救的游轮上,用炎黄语打声招呼。「当好人」的机会你们不要,那麽,也只好让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在我们所立的这一层甲板上,情况比我想像得要热闹很多。上面或坐或站的大约有那麽百多人。见我们强行上船,众多的保镖打手也没有呼喝什麽,只是一个个面色森然,齐齐迈前一步,显出了极为出色的组织纪律。
而那些真正上得了台面的,正坐在椅子上的人们,见到我们两个人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大部分人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便转过头去,没有什麽表示。一些感兴趣的人士,则在短时间的打量过後,挥手让保镖打手解决问题。
这些家伙,应该就是「死亡赌赛」组委会的成员了,果然一个个都是眼高於顶,不讲人情之辈。
「对不起,这里是私人领地,请两位马上离开!」
一个头头模样的人物伸出手,非常客气地指向甲板外的海面,用的也是炎黄语,看他典型西方人的脸孔,想不到炎黄语说得不错!
我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此时此刻,我也只有用这样的动作表示不满,刚刚的御气飞行,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完全是靠身後的栏杆才站稳脚步,一边的章严柳则根本就是瘫在了地上。
这种情况让我们离开,大概就是说让我们跳海了,不用怀疑,当身体接触海面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
「哦,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能不能让我们喘口气,再继续谈条件?商人嘛,哪有不讨价还价,就让客人滚蛋的道理!」
几句有气无力,偏又含针带刺的话语,让保镖头头的脸色黑了下来,他打个眼色,准备让手下用些暴力手段送客。
这时,那群坐著的人中,有一家伙笑了起来:「这位小兄弟是炎黄人吧!这句话说得好啊!大夥儿都是商人,和气生财最重要,萨芬,你停下,让两位小兄弟歇歇脚,我们算是为客人服务了。
「当然,占用私人空间,也是要收费的,两位,我们现在谈谈价钱如何?」
说话的是一个黄皮肤的东方人,白白胖胖的,没有一点儿高手的样子。他狭小的眼睛里,闪烁著让人不舒服的光芒,听他说话的口音,似乎有些炎黄的南方腔调。
我低低了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就因为震动了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唯有强笑道:「只要价钱公道,什麽都可以谈。服务档次、服务态度、服务方向,呵,要谈的东西可是不少!」
「妙人,妙人啊!」
胖子拊掌大笑,但狭长的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小小的眼珠死盯著我严重变形的脸孔,脸上肥肉哆嗦著,不知在想什麽主意。
他身边一个吨位更是惊人的大汉接过了他的话茬儿。
他巨型的身躯用「臃肿」来形容并无不当,比常人要大上两圈的脑袋,摇摇晃晃摆动两下,用宏亮的声音道:「商人做买卖,也要讲究门当户对,这才能获得双赢的效果。基本上,本人是很欢迎和有胆色的朋友做生意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先生在哪里高就?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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