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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需要动用武力呢?」
手指轻轻地敲击面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位先生竟真的在这种时间和地点思考起问题来。而在此时,不远处一道人影闪过,倏忽间已来到了他的身後。
「理查德先生,有件事情需要您来处理一下……」
来的人是理查德的得力助手之一,负责情报分析的迪亚斯,当他放弃了高科技的通讯工具,而以最原始的人力来通知的时候,便说明,真的发生了很值得研究的有趣的事了!
「啊……知道了,博士,你就将那两位先生做一下最後的调适,随时准备出动吧……迪亚斯,希望你能够为打断我的思路的罪过,准备一个充分的理由!」
迪亚斯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彷佛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上司明明白白的威胁。两个人回身正要离开,後面的波亚图博士蓦地开口:「理查德先生,刚刚你说,这个成就是惊人的,是吗?」
理查德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面具上闪过一道寒光。
「是的,博士,我是这样说过。」
「我想你是错的,理查德先生,你不应该仅仅以『惊人』来形容这个成就!当我们超越了现在的『0』号晶片,完成了这一工作,所产生的影响,只能用『伟大』来概括!对这点,我深信不疑!」
波亚图的脸上发出了骄傲的红光,而理查德的面具上面依然是冷森冰寒。
他看了波亚图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回答:「我以为……『伟大』是献给世界上所能流传下来的文化和思想的专属名词。博士,如果你想让这个发明成为『伟大』所修饰的东西,你首先便要成为一个哲学家,让你的心血成为具体又抽象的文化哲学,而不是现在这个所谓的『科学家』。」
话落,他已回头离去,再没有停下。
「说吧,发生了什麽事?」
理查德和迪亚斯进入了一个绝对封闭的小厅中,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理查德说话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迪亚斯还是没有什麽表情,只是在小厅唯一的一张金属桌上敲击了一下,升起一座立体投影装置。投影所显示的,是极天洋局部精准地形图。
他的手指点亮了一个海域,平平淡淡地叙述事实,「是有关於中天帝国皇帝的事情,一个小时前……」
「等等,亲爱的迪亚斯,我记得那个小夥子的事由布拉索全权负责,这个问题应该交由他来处理!」
迪亚斯看了眼前的上司一眼,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仍然没有语气起伏的将事情接著叙述下去,而理查德也没有再阻止他,事实上,惺惺作态只一次,就嫌太多了。
「十五分钟前,布拉索先生以那个皇帝违反了『联合长老会』的最高命令,阻碍『捕猎队』的任务为理由,发动了『大极限咒』,由此形成了一个『大极限世界』,据统计,其中人员……」
「等等!」
理查德叫了暂停,同时也饶有兴味地将身子向前探了探,确认性质地问道:「你是说,布拉索他发动了『大极限咒』,而针对的对象是张家的大公子,中天帝国的皇帝张真宇?」
「是!」
「他似乎干了一件蠢事!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我们是否还能与他联系上?」
「不能!更准确地说,我们已不能了解他在其中的详细情况,不过,却可以通过全球定位系统,偶尔察知他所在的方位,从系统的判定来看,时间间隔有规律可循。」
「很好,请继续!」
理查德非常满意自己情报官的仔细,他再度恢复了轻松自如的状态,微依在椅背上,听取情报官其後道出的一连串复杂的数据资料,在接收整理这些资料的同时,他也在思考著,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新纪二0五五年月一月,是一个漫长的月分,很多人在本月的某些天里,均度日如年。
一月四日,中天帝国皇帝张真宇打破自立国以来「皇帝不问事」的传统,於极天洋上,阻挠联合长老会授权的「捕猎队」行事,斩杀「禁忌」高手多人,且剑指「禁忌」三巨头之一的布拉索,直言取其性命。
而生命受到威胁的布拉索,则也做了一件大事。在张真宇面前,他以「捕猎队」最高指挥的身分,命令「捕猎队」全体成员,结「大极限咒」,以黑暗世界最终极的群战咒法,向张真宇叫阵,张真宇悍然应战。
此时,距「天遗世家」灭门惨祸已有六百二十馀年,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正好六百一十二年整!
而在极天洋的另一端,法尔岛上,联合长老会也迎来了自其成立以来,最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一天,是二0五五年一月九日。
在会议大厅内,来自黑暗世界各方势力的长老们,在漫无休止的争吵声中,度过了漫长的黑夜,时至凌晨六时许,大部分的长老都已经呵欠连天,白头连点,但仍有一部分人,仍强自打著精神,与对手周旋。
杨子善冷冷地盯著对面禁忌的大长老,虽然他修为精深,但毕竟年龄大了,一些事情记不住,就像现在,他已经将对面的家伙那长长的名字忘了个一乾二净,此时,他只是以「阁下」、「喂」、「你」,之类的泛指称谓来应付,不过,对於双方所争执的问题,他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忘记!
对手占了脑子里面有微型处理器的优势,旁证博引,滔滔不绝。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们炎黄的长老会自称『状况稳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现在怎麽回事?
「一个法律上认定的『傀儡』,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七位『捕猎队』的正式成员,粗暴干涉联合长老会的正当事务,而且公然威胁『捕猎队』的高级指挥人员,这种行径,如果还能以『尽在掌握之中』来形容的话,那我倒要问问了,你们炎黄的『不在掌握之中』,又是什麽样的一种情况?
「而这种情况,是否能够证明炎黄长老会在本势力中的无上权威,还能否证明炎黄长老会存在的价值,且推而广之,又能否证明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联合长老会的作用还在继续呢?」
「泛指称谓」越说兴致越高,声音渐大,已将相当一部分人给惊醒了过来,会场有了些混乱。
「众所周知,炎黄的长老会是现存长老会中势力最大,影响也最大的,这一点,我深表佩服,只不过,炎黄的情况却不能代表世界的情况。
「在世界的大形势下,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後起之秀,想要获取更多的权力,想要赢得更大的影响,而且,他们也做到了。
「在本方势力中,後起的以理查德先生为首的『三巨头』,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我方近年来事业的蒸蒸日上,世人有目共睹。同样的,梵河、丛巫、埃玛三方,现在都是新人当家,尽显朝气蓬勃,即使是贵方,也不能否认这些年轻人的巨大作用吧!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为什麽还要死死地把持著权力不放,由此而造成新老势力的冲突呢?而且,我们总也不能因为你炎黄一家的情况,便要为此而做出牺牲吧?」
对方情、理、利、德四管齐下,当真是滔滔之如江水,巍巍之若高山,尤其是以张真宇为突破口,以既成事实为依据,当真是占尽了优势。
杨子善微微眯起了眼,脸上冷笑,似作不屑状,但他心里已是连迭长叹,以他的辩才无碍,若想驳倒眼前此人,不过翻掌之间,只是那无疑已等於诡辩,又岂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所能接受的?
鬼使神差的,他望向已经走神的洛河阳,这个几十年的老对手神游物外已经好久了,他明白,洛河阳是在担心他那个最得意的弟子,炎黄後起之秀,剑道天才章严柳。
後起之秀,又是後起之秀!杨子善心中一阵烦乱,但也在烦乱中下定了决心,不论是强词也好,诡辩也罢,只要能守住这最後一道防线,不让这世界成为那群年轻人任性而为的游乐场,他便赌上这张老脸,无论如何,不能退缩!
再度冷冷一笑,他不紧不慢地轻啜了口香茶,唇齿微张,正要开口,大厅中灯光倏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怎麽回事!」
诸多长老大多都是人老成精之辈,实力也都颇为不俗。纵使变生肘腋,他们也没有一哄而起,大叫「刺客」之类的蠢话。只是各自提高功力,全神戒备。在最初的一声疑问之後,大厅内反而在刹那间静寂了下来,几落针可闻,气氛如弓凝满月,蓄势待发。
「诸位长老……呃!」
厅外奔过来一人,迈进厅口时大叫出声,打破了厅内的沉寂,只是在这种当口,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找死!这一语当场将大厅内凝重的气氛打成碎片,气机牵引,数百位长老引发的滔滔杀机滚滚而出,直追那人而去,那人已吓得傻了,被杀气透体而过,整个身子彷佛浸入了冰水之中,再也动弹不得。
「是外面的护卫!」
炎黄首席长老淡然自若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有著特别的魅力,众多长老脸上讪讪,幸好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们各自收了杀气,这才救了护卫一命,但一时间,此人已言道不得,还好,随即来到的负责人为诸长老解开了疑惑。
「禀诸位长老,由於岛外海域上突然出现的强烈能量干扰,让岛上的发电机组爆裂,要全部修复,至少还要两个小时,请诸位长老见谅。」
「能量干扰?查明来源了没有?」
发话的是身为轮值主席的梵河大祭司,这一句话倒是问到了点子上,与他这几日晕晕忽忽的情况大是不同。
「这……」
负责人怔了怔,明显的还没有查明情况,不过,很快答案便由手下送了上来,他的声音一下了哑了不少。
「禀诸位长老……据察,是五日前布拉索大人等制造的『大极限世界』突然与外部世界达到一定程度的重叠,且他们现在的冲突地点距此极近,由此引发了剧烈磨擦。而且由於这个原因,『大极限世界』里面的情况已经可以用肉眼观察了。呃,要不要将卫星拍摄的影像接过来?」
「接过来!」
这已经不是轮值主席一人的回答了,至少有十多个长老同时喊叫,声势颇盛。
负责人愣神了片刻,才懂得答应,只是,在此刻,他的回答似乎已没有必要了……
黎明前最後一线的黑暗随著时光的流逝缓缓谢幕,淡淡的晨光循著光洁的墙壁,缓缓地向大厅内延伸,微微地照亮了里面数百张皱纹密布的脸,清爽的空气带著海的微腥从窗缝里渗了进来,空气联系著厅内厅外,带来了天地间的信息。临进窗户的长老挥手开窗,厅内积蓄了一晚的浊气在空气的对流中消失殆尽,令人神智一清。
霞光从远方天际开始漫延,五色的云彩长长的铺开,似乎没有尽头。厅内的老人们感受著云彩之後,那正在跃动著的,似乎永存不朽的强大生机脉动,一时尽无言。
老人们的安静并不代表天地的安静,老人们的无言也不代表天地的无言。正如此刻,天地间阴阳混沌概为一体,阴几尽而阳未生之际,大气开始了强烈的轰鸣,远方的云彩,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四散开来。金光如长剑,横空出世,劈碎了一夜的沉郁,将漫漫生机,遍洒海天之间。
盛景如斯,海天一线处,有人长歌入云。
「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入海,六龙所舍安在哉?其始与终古不息,人非元气,安能与之久徘徊。草不谢荣於春风,木不怨落於秋天。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羲和,羲和,汝奚汨没於荒淫之波?鲁阳何德?驻景挥戈。逆道违天,矫诬实多。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
歌声方起,长啸又来,如冲天而起的燎原烈火,在大气爆炸轰鸣声中,激烈撞击。一声未尽,一声又起,便如天上飓风嘶吼,呼啸而过。风助火势,如巨轮碾过天空,将漫天彩云尽化飞灰,金光大盛,那灼热的光球没有了遮掩,便缓缓地自海中升起,无数道金光长剑撕裂长空,瞬息而至,将大厅内照耀得一片通明。
诸多长老都是「啊」的一声,有多人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探头看向窗口,却被辉煌灿烂的阳光刺得眼泪直流,什麽也看不分明。
只听得歌声徐止,馀音杳然,却又有长笑当空,说不出的豪情任气。
「剑试天下群雄,为快意事耳,诸君何不同上!」
厅中又有了几声低呼,大多数人眯著眼睛,强自向阳光极盛处望去,只见得八九道人影,方聚又散,继而再度合拢。而此刻,漫天的剑气拳劲之声方遥遥而至,更有梵音吟唱,穿行长空,轰轰气爆,不绝於耳,如此声势,使诸长老面皆失色。
「太白诗仙的《日出入行》……」
杨子善喃喃地道出方才诗歌的出处,不知道为什麽,他全身的力气都在此时消耗殆尽,一时间只能坐倒在椅上,不能站起。
身边莫泽北枯瘦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十分古怪,杨子善勉力看过去,只能从他嘴唇的蠕动中看出四个字:「日正中天!」
杨子善仰天惨笑,心中坚硬如铁的防线终於在此刻尽数崩溃。
「可笑,我如此竭心尽力,希以力挽狂澜,使长老尊崇,大行於世,然,遇此等人,还有什麽用处?」
没有人听到他的惨笑声,只因厅内此刻大哗声又起,杨子善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从椅子猛地站起,跌跌撞撞来到窗口,向外看去,却见大海凝波,天光一色,唯有那一抹依稀的剑影,自上而下,指天划地,剖分阴阳,曰:「天上地上,唯我独尊!」
天子剑道!
杨子善如中雷殛,霎时间僵立窗口,厅内诸人,皆如此像,只由得窗外天地,在滚滚剑啸中轰然中分,唯有那无孔不入的阳光,填满了其中那虚无的空隙。人影至此杳然!
「诸位,事已至此,还有什麽异议吗?」
炎黄首席长老淡雅出尘的嗓音,轻轻唤回了诸多长老的魂魄,众人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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