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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罗率军撤入阿里亚城之后,左右为难的天行决定把如何处置巴罗违抗军令的包袱丢给佛都,让佛都自行处理。不过,在他正准备写信向佛都照会一切的时候,一个军官表情肃穆地走了过来。
“报告总司令,埃南罗军队伤亡人数达60万之多!”
军官的报告有如晴天霹雳,天行顿时委顿了不少,60万,整整60万!巴罗的冲动对盟军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并且有了巴罗这样一个样板,以后谁还会听天行的命令?
“总司令,您觉得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处置巴罗违抗军令这个问题呢?”耶律齐的语气很是谦恭,但是,提出来的问题却非常尖锐。
天行想了想后,说道:“你认为呢?”
“不杀不足以平军愤!”一旁的和源站出来叫嚣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他说话跟做事情一样,从来就不会动脑。
天行沉默不语,虽然他是总司令,但是,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杀死联军中一个大团伙的主将。
“不妥。”叶天说道,“杀了巴罗,一定会引起埃南罗方面的不满,到时埃南罗的执政者要是要挟撤回军队,我们就会都玩完。还有,须知道阿里亚城属于东部大陆,现在埃南罗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在帮我们,我们怎能把帮我们的人杀掉?”
天行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叶天,一方面觉得他很识大体,一方面也很感激他为自己解了围,“那你认为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叶天很无所谓地微微一哂,“我所想的大家也一定都想到的,说出来与否根本无关紧要,关键是大家是不是要那样做。”
“到底是什么啊?别卖关子了。”其他人大概都知道叶天所指的是什么,唯独和源这个愣头青依然未知未觉。
“挑明了吧!”耶律齐望了和源一眼,耐心地说道:“叶天的意思应该是暂时先悬置巴罗的军职,然后,等待埃南罗总部的人自己拿主意。”
叶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叶天的意见诸位以为如何呢?”天行顺水推舟,问道。
众人正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色慌张的埃南罗士兵带来一个令大多数人都始料不及的消息:“巴罗元帅自杀身亡!”
“什么?”天行大惊失色,一脸的愕然。
“巴罗元帅自杀身亡!”本来就六神无主的士兵被天行的反应吓了一大跳,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想不到巴罗竟然选择走这条路。”达修嗟叹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点小挫折就自杀了,还做什么大将呢?”和源的指斥让报告这个消息的埃南罗士兵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
耶律齐、若炎、修罗等则选择了沉默,不过,他们沉重的面色也反映出了他们的心情并不轻松。
“想不到我们刚才竟是在讨论怎样处置一个死去的人,人类的自作聪明由此可见一斑。”叶天的语气激烈,其中充满了自嘲和嘲人。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天行带着无奈,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巴罗的死虽然几乎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但是,仔细推来,却也是再正常也不过。身为巴蒂儿子的他,背负着全埃南罗人的希望,而这种狂热的希望早就超过了巴罗的承受能力。另外的原因是,这一年以来,父亲巴蒂战死,巴罗自己与前进军的交战又几无胜迹,再加上这一次又犯下了这么重大的错误,除了死他实在也没有别的解脱方式了。
而对于刚才还为怎样处置巴罗不胜其烦的天行等人来说,他的死也正如天行所说是最好的结局。这样一来,埃南罗的败绩也便可以一古脑儿推给巴罗一人承担,而且,天行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要求佛都另外选出埃南罗的军方统帅,并在中间这段时间暂时接管埃南罗军队。
当然,天行也有所担忧,巴罗既死,埃南罗军队何去何从将是一个大问题,他最担心的是埃南罗方面会因为联盟军不救援他们的军队愤而宣布撤军。而且,埃南罗连失凯罗和巴罗两员大将,要怎么向佛都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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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2110年7月5日,远在埃南罗国都卡纳亚的佛都收到了巴罗的噩耗,悲痛交绝的他立刻下令举国哀悼。而虽然部分大臣以现在正是人魔大战的关键时刻,不宜过分铺张为由,反对佛都大事渲染。但一向理智的佛都却不顾他们的建议,祭奠巴罗仪式的隆重性甚至超过了巴蒂当年。
后来,当有人问佛都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佛都提出了两个理由:“第一,尽管巴罗是自杀身死的,但是,他的死无疑是由魔族而起,值得推崇;第二,巴蒂一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念及他们为埃南罗曾经作出过的贡献,再隆重十倍的仪式也未为过。”
巴蒂,要是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巴罗就任统帅。佛都懊悔地想到,他又怎么会料到自己对巴罗的信任却害死了他,害死了巴蒂唯一一个儿子。然而,佛都也明白,如果巴蒂在世的话,他一定不会因儿子之死而对自己有任何怨言,甚至,还可能会骂他死去的儿子遇敌不够冷静,导致陷入了敌人的陷阱;而在受到打击之后又过于懦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孽子啊!孽子。”佛都几乎可以看到巴蒂挥舞着拳头在盛怒之中这样说道。
佛都并没有再为在阿里亚城的埃南罗军队派任一个指挥官,而是将那里的军权付托给了天行,由他全权负责。佛都认为,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与其设立众多的官员,倒不如尽量将权利集中在天行手中,因为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拳头上,很多时候都要比把力量分散要有效得多。从这一点来说,决定将噩耗如实相告的天行可算是把宝压对了,佛都的确是很开明,换了第二个人恐怕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佛都主动把军权移交给天行,天行当然乐于接受。他甚至不无得意地对耶律齐等东部头领说道:“佛都亲王真是千古奇才,其思想、其胸襟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屡受重创之下,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盟军,要是每一个有权决定军队去向的人都有这样的念头,那么,我们的战绩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耶律齐等人只是虚应而过,他们知道天行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是称赞佛都,实际上却是想他们统统把兵权都交托于他。
巴罗的噩耗还有170多万埃南罗士兵现在仅仅剩下40来万的惊人消息,促使本来坚决闭门不出的辛夷迈出了书房,并立刻召见了佛都。
“佛都,朕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辛夷怒形于色。皇后莉莎的背叛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即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闭门冥思,他还是无法看透,再加上现在听到了埃南罗军队的颓势就更使他怒火直往上冒。
“王兄,魔族非常凶残,嗜杀成性,造成今天的局面是很正常的,而且,非但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其他诸国也是一样。”看着脸上胡须蓬乱的辛夷,佛都暗叹一声,却丝毫也不敢怠慢,答道。
“这场战争好没来由!他们攻打的是东部国家,关我们什么事?”军队的惨重伤亡使辛夷有点口不择言。
“王兄,魔族的目标是整个人类,我们当然不能置身事外。”佛都恭恭敬敬地说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人族还不能团结起来,结果将会不堪设想啊!”
“不要跟朕说什么后果,朕只知道我们的军队快全军覆没了,我们的国家也快灭亡了!”辛夷粗着脖子,拍案嚷道,“也不要管魔族将来会攻打什么地方,会侵占什么地方,只要现在不是我们埃南罗就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再解决,人家有问题,你去瞎掺和什么啊?”
虽然自小就生活在一起,佛都却还从来没有见过辛夷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这种气可说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不过,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假如每个国家都各顾各的,那我们人族灭亡就不久矣!”
“朕问你,当你让我们的士兵在前线拼死拼活的时候,一向以炫耀武力著称的前进军龟缩在什么地方呢?人家是蹲在神圣之城,稳坐钓鱼台,笑谈风生,等着我们与魔族两败俱伤,然后再发兵收拾残局啊!你一向以聪明智慧著称,怎么这一次就这么糊涂了呢?朕真的对你很失望!”
“王兄,我们都十分清楚依维斯的为人,难道你真的认为他会是那种人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想称霸天下,随时都可以,没有必要等到这个时候的。”佛都摇了摇头,为了顾及辛夷的面子,尽量委婉地说道。
“总之……总之……他想坐收渔利就是了,这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攫取到霸权。”辛夷脸色微微一红,有点理屈词穷,“还有,你为什么非要让巴罗当统帅不可,大家都在说你偏袒他们一家,本来朕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也并非全是无稽之谈。就是因为巴罗的原因,才导致我军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而你却还大张旗鼓地祭奠他,真是岂有此理!”
佛都轻轻叹息了一声,“如果王兄你觉得我有错,就请王兄你降罪于我吧!千万不要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你当朕不敢惩罚你吗?”辛夷把佛都的话当成了威胁,厉声喝道。
“臣弟决无此意。”佛都虽然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但却也颇感无奈。
辛夷气得几乎背过了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时刻,他俩的兄弟情谊无疑已经降低到了他们有生以来的最低点。
“王兄,我们一向和睦相处,才有了埃南罗今天的地位,而且,我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埃南罗。当初,我们兄弟俩之所以可以打下这片江山,靠的就是团结一致啊!王兄,如果我们之间有了裂缝,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靠理论来说服辛夷的方法既然已经宣告失效,佛都便唯有诉诸于感情了,对他来说,无论是理论还是感情都不过是他赖以成功的手段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两人的周围静悄悄地流过,辛夷本来因激动而颤抖的手还有抽搐的面部肌肉慢慢停了下来。
“佛都,这一次你真的让朕很失望,朕也知道,你是一心一意为了埃南罗好。”辛夷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朕……朕也真的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只不过,埃南罗闹成今天这种地步,你叫朕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有得必有失,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王兄,我们今天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情势所逼,如果先皇们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体谅我们的苦衷的。”佛都见辛夷有所松动,便又说道。
“朕有点累了。”辛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佛都,一切就由你做主吧!只要你确信自己是对的就可以了。”作为一个皇帝,辛夷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刚才的冲动是错误的,事实上也等于是向佛都道歉。
“多谢王兄!”尽管其中有些波折,但总算还是说服了辛夷,佛都对此还是感到颇为满意。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辛夷说着搭着太监的肩膀徐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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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多纳尔为久久不能攻下阿里亚城而背上了深重的自责包袱的时候,佐拉也越来越对他的战绩感到不满了。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佐拉感到自己已经快不能忍受下去了,他甚至已不再用正在等待时机或者取得了无数的局部胜利来为多纳尔开脱了。说白了,他需要的是全面的胜利。“局部胜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阿里亚城一天不攻下,朕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宁。”他对毕达尔这样抱怨道。
在这个时候,佐拉恰好又接到了佛戾的投诉信,他马上下令传唤了毕达尔。这道命令是由一个阴阳怪气的太监向毕达尔传递的。当太监迈着猫一样的步伐蹑手蹑足地走进毕达尔的府邸时,正用完午饭的毕达尔马上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太监刚一说完话,他便穿戴完毕,马上向着魔宫走去。
“毕达尔,这是佛戾的申诉信。”佐拉先赐座于毕达尔,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佛戾在信中列出了多纳尔的种种错误,比如进攻时不够果敢,犹犹豫豫,又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等等,你以为呢?”
虽然佐拉并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毕达尔知道,让自己来看佛戾的申诉信,这本身就表明了佐拉的态度。不管如何,佐拉还是偏向他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多纳尔的,即使在抱怨时也仍然如此。念及于此,毕达尔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坐了下去,“多纳尔作为一个总指挥,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佛戾作为下属,碰到问题,不想着解决,却只会申诉、乱发暗箭。陛下,微臣觉得这种态度很不可取。”虽然和多纳尔的交情只能算是一般,但毕达尔却并没有趁势攻击,而是照实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在表面上可算是光明磊落吧!
“那你是为多纳尔辩解了?”佐拉显得有些不悦。
“微臣只是如实道来罢了。”毕达尔恭谨地说道,“不可否认,多纳尔的战绩确实没有达到战前的意图,但是,据微臣了解,他生性严谨,不会轻易犯错,即使某些地方调度不当,也一定是事出有因。”
毕达尔居然对多纳尔一点也不记仇?当初,可是自己和多纳尔一道威逼他加入自己的阵营的。佐拉心里想到,口里说道:“难得你如此体谅他,多纳尔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你感激涕零。不过,佛戾的书面报告对多纳尔可很不利。”
“陛下,佛戾的桀骜不驯嚣张专横是很出名的,当初,他在魔宫任职时就已经弄到怨声载道了。至于这一次,为什么没有见到别的军官的投诉,单单见到他的呢?微臣认为,这其中必有猫腻。”毕达尔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而且,佛戾与多纳尔的不和由来已久,现在实在不可能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谁是谁非。”
“但也许,佛戾的话确有真实之处,否则,他不会如此振振有词。”佐拉用手将垂挂下来遮住了眼睛的头发重新拨上额头。
“微臣建议,陛下发密信给其他将领,探听虚实,到时真相就可以大白了。”毕达尔说道。
“确实是一个好提议。”佐拉想了想,点头说道。
“不过,佛戾得罪太多的军队成员了,微臣也担心会有军官因为对他的憎恨,故意说他的坏话,而一面又为多纳尔说好话,以致混淆了黑白。”毕达尔脸上掠过一抹阴云,为了避免被佐拉怀疑自己故意在顺着他的意思,便说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所有的成员都为多纳尔说好话,同时又全都说佛戾的坏话,那么,无论佛戾事实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只能是错的。反之亦然。”佐拉微笑着说道,“总之,少数服从多数,真理永远只属于多数,属于强大的一方。”
照这样看来,佛戾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毕达尔略为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英明!”
佐拉拈须而笑。本来,多纳尔就是他亲自委任的,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多纳尔栽倒了,而刚才所做的一切,主要是想探探毕达尔的口风,看看他是否会偏向其中一方。当然,正如我们所见到的,结局是令佐拉满意的,他觉得自己身边至少还有一个公私分明的大臣。
四天后,前线反馈回来的消息表明,多纳尔的指挥不力并非佛戾凭空捏造,但佛戾的骄横也很让其他军官憎厌。接受到佐拉密信的军官们还表示,多纳尔的指挥不力并非是他自身的问题,而是魔族士兵几乎与生俱来的劣根性。正如比特在信中所说:“……多纳尔总指挥是一位出色的指挥官,恳请陛下千万不要误信佞臣之言。”
“看来,多纳尔在协调军官方面还是做得比较好的。”收到报告后,佐拉对毕达尔说道。
对此,毕达尔表示了同意,只差没对佐拉说他是自古以来最贤明的君主,慧眼识英才了。
“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佐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多纳尔虽然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妙策,但是,稳打稳扎也很好。”
毕达尔又再次鞠躬称是,并建议将佛戾贬职,以平军愤,让他下一次不敢再胡言乱语,毫无来由地攻击上司。
“军队里有这样的害群之马实在危险,千万不能任由他身居高职,否则,危害会日见其大!“
佐拉果真依从了毕达尔的提议,将佛戾降了一级。
接到调职命令的佛戾,内心虽然十分愤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自认时运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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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之城。
罗素屡次劝说星狂、风杨出兵救援阿里亚城,不过,任凭他说得口沫横飞,他们却都以没有依维斯的命令为由,坚决拒绝出兵,对此,罗素颇感无奈。
此时,原本一直在等待前进军发兵,一同前去阿里亚城的“自由王子”西格非,终于忍受不了天天听到来自阿里亚城的惨况,率领他的军队——神圣十字军开往阿里亚城。临走时,西格非愤怒地指着星狂的鼻子大骂了一顿,内容不外乎是没有人性、不是人之类。不过,星狂却一直只是笑脸相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西格非愤怒至极,不顾念自己与依维斯的友情,索性大骂起依维斯来。
这下子,星狂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拔出刀,嚷着要和他决斗,风闻此消息的莫问也打算要为他的好朋友讨回公道。幸亏,风杨很冷静地控制了局势,险些酿成悲剧。
而今天,又一次接到了阿里亚城的战报之后,罗素几番衡量之下,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再一次硬着头皮向星狂求救。
“罗素长老啊!来来来,坐坐坐,小的们,快倒茶上来!”罗素一进门,星狂便热情洋溢地招呼道。
罗素本来是愁容满面,此刻却也只好勉强装出一副笑脸,道了声谢,坐了下去,“星狂团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嘛!难道喜事临门了?”
“也没有什么事。这神圣之城的石头是从哪里运来的呢?”星狂随口胡扯道,“怎么可以这么大、这么厚、这么坚固的?真不知道那些天神是怎么把它们弄来的,看来天神的力气真的很大噢!对了,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昨天,我拿着一把大砍刀,劈里啪啦的一阵乱砍,砍完之后,那石头竟然连一道疤痕也没有,而我的刀却被弄得花不溜秋,裂开了许多口子。”
“是啊!他们是天神嘛!当然厉害了。”罗素可没有功夫跟星狂闲聊,耐住性子答道。
“后来,我一怒之下,去向风杨借了一把他的家传宝刀,又跑去那里砍石头,你猜怎么着?”星狂紧盯着罗素。
罗素勉强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着?”
“哗!我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砍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铿然一声锐响,火星四起,宝刀带着悦目的光芒,红光一闪,鲜血立马喷射了出来,把我的脸染得像关公一般红。”星狂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道。
“莫非你杀了人?”这一下子,罗素的好奇心真的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杀人至少也要有个理由啊!我星狂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吗?”星狂摆出一副仁慈的样子。
“你砍伤自己了?”罗素又问道。心里却想:如果你星狂都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那这世界上大概也没有几个会滥杀无辜了。
“罗素长老,你看我全身上下皮肤光洁如白玉,哪里有一处受伤呢?”星狂站起身来,绕着罗素转了几转。
“难道是石头被劈开了,发现里面有血?”对于脸皮厚到敢于说自己皮肤光洁如白玉的人,罗素只好摇头不迭,继续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啦!这石头怎么可能有血呢?”星狂摆了摆手。
“那是为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了。”罗素感到十分疑惑。
“实不相瞒,我在石头上面放了一只大公鸡。”星狂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天晚上,我和风杨就把这公鸡用文火炖了整整五个小时,吃了下去,你看看我现在,精神百倍,精光四射,这全是大公鸡的功劳!”
罗素几乎要骂出粗口来,原来星狂一直是在消遣自己,不过,处在目前这种状况下,他只好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星狂团长可真会开玩笑啊!”
星狂表现得十分谦虚,“不敢不敢,罗素长老过奖啦!想当年……”
“星狂团长,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商量,你的英雄往事呢,还是等日后再慢慢回味吧!到时我一定洗耳恭听。”罗素一听不得了,要是让星狂那样说下去,怕是说到猴年马月也说不完,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么说来,罗素长老是很不乐意听我的事情了?”星狂的语气透露出不悦。
“不是不愿意,愿意得很。”罗素只好说道,“只不过,现在阿里亚城频频告急,我连吃饭都没有心情,更不用说别的事情了,等我们把魔族击退了,再来重新说这些事情,你看怎么样?”
“你这明显就是不愿意嘛!何必隐瞒呢?算了,你不愿意听,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放心。”星狂就是不肯往罗素的主题上走。
“星狂团长,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贵军可以立刻支援阿里亚城,现在埃南罗士兵已经死掉了七八成,其他军队也十去五六,阿里亚城的处境真的很糟糕。”罗素苦着脸,说道。
“这个问题嘛!我也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依维斯总统领一声令下,我们便会立刻出军,而且,不但如此,我星狂还会冲到最前头,把那些天杀的魔族砍个稀巴烂。”星狂大手一挥,说道。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你让我怎么和你们的依维斯总统领联系呢?”罗素面有难色,说道。和其他人一样,因为神族的灭亡而魔法尽失的罗素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功力。
“依然像往常的做法一样,让莫问大人和我们的总统领进行‘千里传音’就可以了。”星狂和颜悦色地说道。
“哎!”罗素叹了一口气,莫问每次“千里传音”的结果都是依维斯不允许星狂出兵阿里亚城,有时,罗素甚至怀疑,莫问究竟有没有和依维斯进行“千里传音”,是不是只是在敷衍自己。不过,不管如何,要和依维斯联系,他还是不得不依赖莫问。
“不要唉声叹气的,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不是世界末日。你放心,要是魔族进攻到这里,我们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星狂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得他自己也是热血直往上冒。
“要是他们攻到这里,那可不就是意味着阿里亚城的人都死光了吗?”罗素对星狂那种态度感到很愤怒。
“那是他们的战术错误,他们早就该像普通居民一样撤退到这里来了,打不过魔族军队,何必在那里死撑呢?”星狂直言不讳。
“难道就没有任何回旋之地了吗?就算是只派一部分士兵去那里进行援助也比没有好啊!”罗素这是不得已而求其次。
“不好意思,罗素长老,真的不可以。”星狂彬彬有礼地说道。
“风杨团长,你给说句话,好吗?”罗素望了一直埋着头在整理不知道什么文件的风杨,说道。
“啊?”风杨仿佛如梦初醒,“什么事?”
“为出兵说句话。”罗素耐着性子说道。
“星狂是正团长,我是副的,有什么事情你还是找他说吧!我基本只负责内部调度。”风杨把皮球踢回给星狂。
罗素叹了叹气,“算了,不麻烦了!”转身拂袖而去。
“不送了!走好!下次有空再来啊!罗素长老。”像刚开始的时候,星狂依然显得很“热情好客”。
“星狂,刚才你好像有点过分了。”等到罗素消失在视线之外,风杨说道。
“我对他很有礼貌啊!”星狂大呼冤枉,“至少比你小子好多了,看到他来了,就假装着在整理什么文档。”
“呵呵。”风杨嘴角稍微露出微笑,“我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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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求援目的到星狂府邸的罗素,虽然早已预备了这样的结局,不过,当事情真的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他还是感到非常失望,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在他的助手的眼里,罗素是一个个性随和的人,从来就不会轻易动怒。不过,这一次,当助手询问他结局的时候,罗素的怒火却突然像洪水一样声势巨大,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看我的样子,有哪一点像是成功了的?”
“罗素长老,请息怒。”助手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我不是生气,我是火大!”罗素又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如果桌子也有知觉的话,此刻恐怕已经痛得哇哇地叫起来了。
“可不管如何,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罗素长老,阿里亚城的士兵能否获救还就得看你能不能说服星狂他们了。”
罗素立刻反驳了助手的说法,如果阿里亚城的士兵真的要靠前进军才可能获救的话,那等于是死路一条。那些所谓的前进军根本就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徒,绝对不可能放弃安全的神圣之城到危险的阿里亚城去。
“可是,前进军一向是以骁勇善战而著称的,怎么会怕死呢?”助手对罗素贬低前进军的话表示了自己的怀疑。
“那是过去,那是他们表面上的功夫,他们的本质是懦弱、自私、无能。”罗素敲着桌子,断定道。
助手点头称是,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不大相信的样子。
罗素于是对助手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他说本来他自己也以为前进军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以为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出兵,只不过是在寻找某个契机而已。谁知道,前进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不出兵,甚至就连天行前辈,就连他们的总统领依维斯的师傅达修出面也都无济于事,这时他才算是看清楚了他们的豺狼本质。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同情心,他们现在一定是在等待着坐收渔利。
不过,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前进军不会得意多久的,假如阿里亚城被攻克了,那里的人族士兵全死光了,前进军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说到最后,罗素简直就是在诅咒着前进军不得好死,依维斯最好暴病身亡,而不再仅仅是在平静地阐述了。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看着阿里亚城的士兵的境况一日糟似一日而束手不管吗?”助手问道。
“我们有心无力,束手无策,而不是不管。”罗素纠正道,“这就是我们与前进军的最大区别,他们是主动不管,我们是被动无策。”
“可结局不还是一样吗?”助手慢吞吞地说道,同时,做好挨骂的准备。
“唉!”罗素却一下子如同泄气皮球一样萎靡了下去。再无力跟助手争论什么,独自陷入沉思。
当初,如果理智一点的话,根本就不应该劝说天行去保卫阿里亚城。到现在,要想回头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也许,这就叫妇人之仁,这就叫因小失大吧!
但是如果任由阿里亚城自生自灭,又好像很不符合人道主义,见死不救岂是大丈夫所为?而且,那样一来,也会助长魔族的嚣张气焰,令他们觉得人族不堪一击,俗话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即使是死撑也要撑过去啊!观念传统的罗素不由得想到。
不过,按照当前的情况看来,罗素却又不得不承认,当初的决策确实是很有问题的。但是,既然问题已经出现了,便只能去补救它,而不是去埋怨问题的缔造者,依维斯和他的前进军至少在这一点上犯下重大错误和不可饶恕的罪过。计划一旦开始,便要继续下去,没有理由中途而废,即使在实施的时候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也理应尽量去克服,而不是去逃避。本来,前进军完全可以挥军到阿里亚城,号召全民作战,与魔族一决生死,而相信凭着人多势众天时地利,最终也仍然可以取得胜利,虽然过程可能会曲折许多。
罗素觉得自己的设想合情合理,当他理清想法准备对助手道出时,助手双手手掌交叉在一起,给了他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可以尽量降低牺牲量,为什么不呢?我想前进军的意图虽然有可能是阴暗的,不过也同样有可能是出于减少伤亡,更有效地打击魔族的考虑啊!”
……罗素一时哑口无言。
“当然,属下并非是偏袒前进军,事实上,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好感,刚才只不过是照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感觉罢了。”为了避免罗素的误会,助手解释道。
“不论如何,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前进军的责任无可推诿。”虽然是旧调重弹,但罗素还是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人道主义”来做盾牌。
“确实如此……”助手放下了手中的笔,推了推眼睛框,谨小慎微地答道。他当然明白触怒一个已经被触怒的人的结局将是十分可怕的,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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