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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关建在两山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扼住山区的咽咙,是进山的重要道路,如果不从淩关进山,就要翻过高山,所以一般人都走淩关。\\.qВ5、com\
六人来到关前,远远就发现关口的气氛有些异常,大批的士兵们在关外巡逻,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出了甚么事?我们走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泰裕着实有些吃惊,淩关外的情景绝对不是普通现象,一定有大事发生。
没等他们询问,一群士兵就冲了过来,挺枪指着六人。
“甚么人?”
泰裕跳下马背,含笑道:“我是刑察司司察泰裕,这五位都是我的同僚,奉左明左大人的命令进来探查消息。”说罢,便掏出腰牌递给士兵。
士兵们听说是左明的属下,态度立时变得十分温和,但并没有让开道路,只是回头唤来了守将。
守将听了事情之后,神色更是温和,取了腰牌在手,含笑道:“奉麟云道圣的命令,淩关的西侧关口只能出不能进,不过,你们是左大人的人,想必可以通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
“麟云道圣来了!”
泰裕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的事件,连朱雀道圣之首的麟云都被吸引而来,说明道官这次是大举出动。
“昨天刚到,还带来了很多道官、道仆和道奴,听说是追捕夜鹰团而来,正准备进山。”
泰裕等人勃然变色,面面相觑,小小的长山城不但来了三大逆党,连名动一方的道圣麟云也要带人进来,还有仙人出现,只怕会有一场大火拼。
斩风不识麟云,见众人脸色凝重,拉着鸣一小声问道:“麟云是谁?”
“你不知道?”鸣一满面惊色地望着他。
“不知道。”斩风摇了摇头。
“麟云是道圣之首,仅次于道仙,权势、地位都非同小可,道术更是神奇,听说与他对抗的人都被炸成碎粉,尸骨不全。”
“道圣!”
斩风神色略变,心中忖道:“不知道这个麟云的实力到达甚么程度,不过道官九等,道圣是第二等的道官,力量应该不弱。”
过了片刻,守将领了命令,骑着快马奔了回来,将六人放入城中。
走入淩关,斩风感触很深,长山城虽然也是城,但与淩关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镇。
淩关单是街上的行人,就和长山城大不相同,街道两侧满是店铺,热闹非凡,深宅大院、高楼琼宇更是比比皆是,这才是人界繁华的景象。
“你活不过明天!”
六人刚走一阵,忽然听到街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都抬眼望去,发面前面一间挑着酒幌的店铺门前围着一大群人,似乎有事发生。
“噫,好像有事,我们去看看。”鸣一素来就喜欢凑热闹,又完成了任务,心情轻松,怎肯错过这凑热闹的机会,抬腿就往人群钻去。
泰裕哈哈笑道:“这个鸣一,都十九了,还是这么贪玩。”
张谷插嘴道:“这次进山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出来,是该轻松一下。”
“是啊!”泰裕想起死去的杜成雨等三人,微微一叹,但随即宽颜,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吧,说不定有甚么好事呢!”
斩风从来不喜欢凑热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泰裕的拉扯下,才勉为其难地跟了过去,站在人群外层向内观望。
人群围着的空地上,一名道官恶行恶状地指着面前一名三十余岁的黄衣汉子破口大骂,而黄衣汉子的身后,躲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头上扎着两根红头绳,长得很可爱,只是脸色苍白,眉宇间藏着浓浓的惧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斩风又把目光移向道士,年纪不大,太约只有二十一、二岁,长得眉清目秀,是一个颇为帅气的小伙子。
小伙子身上虽然穿着道袍,但胸口没有金花,似乎不是道官,凶狠而狰狞的表情却令人憎恶,双目不时地翻起白眼,嘴里更是口沫横飞,指着黄衣汉子叫嚣,与他所见过的道官一样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你再不滚开,我抓你去道馆。”青年道士喝斥着。
“你堂堂一个男人,居然跟一个小女孩耍赖,无耻!”黄衣汉人一脸正色,指着青年道士威然反驳道。
“道官的事,你无权过问。”
“我看不过去,不能不问。”
两人针锋相对,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一旁的鸣一拉着一名围观者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小姑娘是是店主的女儿,向这个道仆收钱,这道仆自恃身分,不但不给钱,还把小女孩扔出大街,差一点被马撞上,这黄衣大汉气愤不过,就和他吵了起来。”
鸣一勃然大怒,嘟囔着骂道:“甚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道仆,居然连小女孩都敢动手,真是混蛋!”
斩风听得清清楚楚,眼角扫向青年道仆,丝丝的杀气从眼中缓缓释出,随之而动的是悄然无息的影子。
“哎哟!”青年道仆还想大骂,忽然觉得腿窝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扑通”一声,朝着黄衣汉子和小女孩跪下了。
围观的人都为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忍俊不禁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胸中的闷气一扫而空,心中暗叫爽快。
“哈哈,活该!”鸣一抚掌大笑,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动手的斩风悄然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心中一阵欣慰。
“多谢朋友相助。”黄衣大汉感激地朝着人群拱了拱手。
众人这才想起有人偷袭,纷纷举目四望,却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哪个混蛋偷袭我?”道仆两个腿窝被踹得又红又肿,稍稍一动就龇牙咧嘴地叫疼,因此爬了半天才勉强站了起来。
目露凶光的他,咆哮着甩头望向身后的围观者,耻辱感不断燃烧着他的心,一心想找到偷袭者,狠狠地惩治对方一顿。
人们虽然讨厌他的所做所为,但被他疯狂的眼神一扫,吓得纷纷退开,害怕因此而与道官结怨。
“看来你们都有嫌疑,不许退!”道仆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失颜面,怎肯善罢甘休,盯着围观者就想扑过去。
“废物。”一名大约三十一、二岁的男子,悄然无息地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身鲜艳的深蓝色道袍说明了他的身分,然而衣袖上两条醒目的金花绣带,使在场的人们都大吃一惊。
“谁?道…圣大人!”道仆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声惊颤的回应,无疑证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流露出同样的惊愕。
斩风却是紧紧地盯住着这位麟云道圣,这是他回到人界以后,所见到的地位最高的道官。
道圣,仅次于道仙的人物,年龄却是如此年轻,那藐视天下的傲气,使人只看一眼,就会觉得他不是等闲人物。
道圣之首,如果能战胜他,人界的阻挡就只有十大道仙,然后就可以向仙界展开挑战,但是…
斩风不是个高傲的人,而且一直以白级冥武士自居,自然不会小看麟云,只是几次与道官接触,似乎道术所展示出来的威力并不强大,因此内心也对麟云的力量产生了怀疑。
然而砚冰的实力又说明了许多,以她的实力尚且只能四处逃窜,无法与道官正面对抗,可见顶级道官的实力非同寻常。
命运似乎并不想让他平平静静地进入淩关,正当他暗暗嘀咕的时候,麟云阴郁的脸色突然一沉,深邃的目光带着缕缕寒气,紧紧地盯着人丛之中的斩风。
斩风正凝视着他,不期然与麟云的目光相触,立即感受到眼光藏着深意,心中大震。
难道…
“既然暗中下手,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语气冰冷,犹如冬风袭面,就连旁观者们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但斩风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虽然“花月”的唤影之术不是天衣无缝,曾被散仙申豹的仙鸟识破,但斩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道圣也能看破,而且认出了自己。
他的一颗心紧紧地绷着,他知道这一次将会是大麻烦,而且无所躲避,必须正面面对。
在外人听来,却是茫然不知所措,尤其是站在斩风身前身后的观众,纷纷甩头四顾,寻找着麟云所指的人,有的人甚至向后退以示清白。
麟云幽黑的瞳孔一直锁定斩风,细细地打量了几眼,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面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惧意,显得异常地沉着和冷静,微微有些诧异,一个普通的青年居然敢正视道圣,这并不是普通的现象。
极为自负的他,并不担心这个青年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因为他相信,朱雀国中除了道仙,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他。
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感受最深的除了两名当事者外,还有鸣一等人。
从麟云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打算退走,担心会与这位道官中的名人产生任何冲突,然而当他们发现麟云的目光锁定在斩风身上的时候,冷汗都流了出来。
鸣一的脑海里浮现出斩风上一次用同样的手法攻击邢古的情景,又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道仆,心中大震,知道动手的是斩风,脸上顿时惊得全无血色,斗大的汗珠沿着面颊一滴滴往下流,内心既是紧张,又是担忧,脑子里一片混乱,甚么主意也想不出来。
泰裕担心的却是刑察司,小小的一个官僚机构,根本不足以与道官对抗,所以一直以来都对道官忍让再三,从不与他们发生争执,没想到斩风竟然动手打了道仆,虽然他的心里也认为该打,但事情让道圣麟云发现,无疑使一件小事变成了大麻烦,还有可能祸及刑察司。
他们谁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地看着,期待斩风能低声下气的向麟云陪罪,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随着人群慢慢的后移,站在原地不动的斩风显得犹为突出,很快都知道是他惩治了道官,都打心眼儿里佩服他的勇气和胆识,同时也不由自主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黄衣汉子诧异地发现,事件的焦点已从自己身上移开,有鉴于气气紧张,于是将小女孩推到了她父亲身边,然后回到原位,静静地望向斩风,拱了拱手,扬声道:“谢谢兄弟。”期待着他不要因为自己的事而受到伤害。
斩风察觉到身边已经没有人,知道是真正面对难关的时候了,于是向前跨了一步,朝黄衣汉子点头示意,然后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回应着麟云。
“有胆识,在场这几百人除了他…”
麟云指了指黄衣汉子,道:“…没有别的人敢多说一句。”
“听说道官渐渐取代了官衙,本以为道官地位崇高,所做所为也自然高尚,没想到堂堂一名道士,竟然跟一个小女孩耍赖!”斩风冷冷地道。
“说得好,这种废物应该惩治。”
麟云的脸上凝聚着微笑,眼中却是寒光暴闪,左手抓住道仆的头顶,下手又快又狠,雷厉风行,手段严酷,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留一丝的余地。
随着一阵轰隆的雷声,道仆的脑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头发焦黄,皮肤焦黑,五官已无法辨认,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斩风的神色更加凝重,心头暗暗吃惊,麟云的手段固然厉害,但更吸引他注意的,却是麟云的道术,事先毫无征兆,却快如闪电。
而且从他的意态来看,这只是随手一击,就有这种效果,可见道术的深度比想像中更大。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被这种雷霆般的威势震慑住了,当他们再次望向麟云,觉得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能仰望。
对于他铲奸除恶的行为,不少人都在叫好,夸赞之辞此起彼落,一时之间,麟云成为了正义的象征。
“杀得好。”
“不愧是道圣,不护短,真是好样的。”
这就是道圣的威严吗?泰裕等人的内心感到沉重的压力,想到将来也许要与这种几乎无法抗衡的人对抗,内心不由得产了一种退缩感,张谷已是满头大汗,忽然转身跑了,其余的人想到斩风如今是刑察司的人,也都随着张谷逃之夭夭。
泰裕和鸣一对望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如今他们所希望的是斩风能退让,但他们又觉得斩风会做出常人无法想像的举动。
麟云却像是处死了一只蚂蚁似的毫不在意,悠闲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杀人的右手,然后朝斩风微微一笑,问道:“这种惩罚,不知你满不满意?”
斩风淡淡地道:“我没甚么不满意的。”
麟云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小女孩面前,弯下腰朝她笑了笑,问道:“小姑娘,你满意吗?”
小女孩吓得几乎要哭,咧着小嘴,眼睛看着地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黄衣汉子插嘴道:“道官大人…”
“啪!”电光一闪,雷鸣滚滚,大汉的胸口被一团烈雷炸得血肉模糊,身体被掀上五丈高的空中,又从高处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见不能活了。
麟云瞥了一眼,冷笑道:“道官的事情,自然有道官处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正在拍手称快的人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内心感到极其迷惘和不解。麟云刚才还是除恶的好人,现在却成了杀好人的坏人,最令他们担心的,却是麟云的手段,一言不合,就死于非命,所有围观者都可能遇上这种情况。
人们怕了,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大都躲入了店铺中、茶馆内,谁也不敢接近,深怕会殃及池鱼。
很快地,偌大的街道上行人绝迹,场中只剩下斩风和麟云,还有地上的两个躯体。
“不能饶恕!”斩风的内心在大声地呐喊着,杀气如箭般从眼中射出。
麟云傲然地打量了他一眼,阴郁的眼神中闪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道:“你刚才的那一脚踢得不错,比这些废物强多了,有兴趣当我的手下吗?”
“废话!”斩风冷笑似的微微抽搐了一下脸角。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归顺我,二是像他一样。”麟云冷冷地指着地上的道官,大有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既然如此,就请道圣大人指教吧!”斩风回应得很快,仿佛早就有了答案。
孤傲与张扬,冷漠与狂野,惊颤感仿佛滚滚的潮水,击起千尺巨浪,卷向所有的围观者。
“他要向道圣挑战!”
“那可是道圣呀!”
“他是不是疯了!”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落,如同雷声滚滚,颤动着他们的心灵。
“好!比他们都有胆识,我喜欢。”
麟云笑了,那是一种噬血的笑容,声音如同绞碎骨头般,从牙缝间一点点挤了出来。
鸣一着实为斩风担心,犹豫了一阵,还是走了回来,扯了扯斩风的衣服,劝道:“忍一忍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把命留下,比甚么都重要。”
麟云扫了鸣一一眼,点头道:“人都走了,只有你回来,看来你也是个有胆识的人。”
鸣一心中着实怕他,又想为斩风打开局面,于是陪笑着道:“道圣大人,您是大人物,何必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你们是一起的,不错,不错。”麟云的脸色,突然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狞笑。
“不好!”鸣一感觉到心中恐惧突然暴涨,一种死亡的气息似乎钻入了他的心中,身子突然急促地颤抖了起来。
隆隆的雷声响起,那不是暴风雨的前奏,而是死亡之歌的前奏,麟云就是弹奏这死亡之歌的乐手。
他的动作异常的优美,飘逸潇洒,仿佛是天生的舞蹈家一般,雪白的双手在太阳的金辉下,如同弄弦一般地拨动着。
随着长长的手指弹动,大大小小的雷声如同有形之物,飞向了鸣一。
“完了!”鸣一没有丝毫的反应,即使察觉到危险,也没有能力做出任何反应,只等待着死亡的感觉。
“轰!”
随着一声雷动,他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十丈外的街道上。
“啊——”
霎时间,目光都凝聚在鸣一的身上,人们情不自禁为鸣一大声惊呼,泰裕更是看得面如死灰,双腿像是装了无数铁块,一步也无法向前。
摔在地上的鸣一,忽然动了动。
“噫!我还活着!”虽然左肋剧痛,但鸣一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依然生存,心里像闹翻了似的,又惊又喜,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摸来摸去,就算是痛楚也是值得高兴的。
“他还活着!”
“哇,他居然没死!”
“好样的,好汉子。”
倾刻间,鸣一成了万人瞩目的大人物。
在道圣的攻击下还能生存,这对普通的平民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迹,而创造奇迹的人自然也是英雄,围观者都忍不住大声喝采。
赞叹声中,泰裕感觉全身都松弛了,快速从藏匿的酒馆中冲到鸣一的身边,惊奇地打量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没死呢?”鸣一觉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望着他。
“你不知道?”泰裕呆了呆,转头望向斩风,顿时呆若木鸡。
鸣一见他神情古怪,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同样惊呆了,斩风身子的左侧竟然变成了焦黑一片,从左肩到左脚,竟然没有一处完好,轻风掠过,竟带起了片片烧焦的碎布和灰烬。
“老大救了我!”惊愕的目光染上了一层蒙蒙的气雾,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转,鸣一的内心欣喜、激荡。
围观者同样大吃一惊,这一刻他们才见识到麟云的威力。
然而麟云却是愤恨不已,一张冷傲的脸红得就像是在燃烧,眉宇间尽是怒气,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噬人似的,紧紧地盯着斩风。
“该死!”如同吐着冰碎般的声音,从麟云牙缝中挤了出来。
鸣一的存活无疑是最大的耻辱,堂堂的一名道圣,竟然杀不死一个青年,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耻辱感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催动着早已怒火熊熊的心。
斩风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平淡的神情仿佛甚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随手抖了抖左臂,将臂上的黑灰掸去。
其实,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微微颤抖的左身子,依然存留着触电感,隐隐作痛。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击飞了鸣一,因此左半边身子完全承受了麟云的重击。
当隆隆的雷声传到他的左手时,强力的电击感油然而生。
只觉得左半边身子都浸泡在雷击之中,每一寸肌肤都因此而颤抖,剧烈的痛楚从每方寸的身躯跳出,越来越强烈,与当年受裂刑之苦几乎一样。
更令他吃惊的是,自己的心神突然变得不稳了,一直以来,蓝和紫的修炼是成就实力的源泉,因此他对心神的控制也超乎常人,没想到竟然会被一击之力颤动了心神,以至于心神上的力量种子也受到了波动,仿佛两匹脱缰的野马,在他的体内剧烈的活动。
内外相攻之下,整个身子几乎失去了知觉,只凭着超过的意志和无尽的勇气才硬生生地挺了下来,最后依然用强劲的心神控制力,将脱离的力量种子收拢回来,身躯也再次稳定了,过程虽然短暂,但所经历的痛楚,直到现在仍然令他心惊肉跳。
“好厉害的道术!如果我不是冥人,只怕早就死了。”他心里暗道。
这一次,他终于见识到真正的道术,论战斗力,似乎麟云比仙士郭真还要强,这一点无疑冲击了他固有的想法,让他不得不对道术的地位重新评估。
仅仅是一个道圣就有这种实力,道圣之上还有道仙,还有那个掌握整个道官系统的戟布,道术的力量到底能达到多高呢?
他摇了摇头,这不是现在应该想的事情。
无论如何,总有一天会面对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手段狠辣的麟云。
想着,斩风忽然感到斗志正在不断地涌起,似乎随时要冲体而出似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淩厉,直刺麟云。
麟云扫了一眼斩风焦黑的半身,内心的吃惊并不亚于斩风,虽然没有全力施展,但一击的威力也不容小觑,然而这个青年承受了一击之后,竟还能平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
“实力不错,居然能在我的攻势下救人。”
他脸色一寒,森然喝斥道:“但你不要得意,与我抗衡只会是自寻死路!不过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奉陪到底。”斩风冷冷地回了一句。
“好强的气势啊!”泰裕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斩风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远远超乎了他想像的范围。
一向冷淡低调的斩风,如今却表现得光彩夺目,无论他的表情如何冷漠,也掩饰不了这种光芒万丈的气势。
“太冒险了,对方是麟云,他胜不了。”
鸣一依然坐在地上,虽然躲过一劫,但吃了斩风狠狠的一击,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软弱无力,只能坐着为他捏一把冷汗。
“生死有命吧,斩风虽然一直低调、冷淡,然而他的气质根本不容许他平凡无奇,就像是一团烈火,即使被冰封住了,也还是灼人的烈火。
“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他爆发的时候,虽然实力相差太远,不过死在这种高人手下,也不算太委屈。”
泰裕的神情很沉重,虽然不愿意看到斩风死,但这种时候,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鸣一甩头看了看,焦躁地叫道:“为甚么没有士兵?没有官员?都死了吗?”
泰裕苦笑着叹道:“麟云坐镇,谁敢乱动,各个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有人自找麻烦,何况斩风只不过是无名小卒,不值得冒险。”
“混蛋!”鸣一除了咒骂,也苦无良策。
正如泰裕所说,城中虽然有兵有将,有官有吏,但道圣权势滔天,地位何等高贵,即使有心救人,但实力和地位上差距太远,没人愿意来陪葬。
有的官员为了奉承,甚至还把长街的两头封锁了,不许有人前去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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