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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虽没罗密欧漂亮,但容貌尚可,还不到面目可憎的地步吧。
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帕力斯急急忙忙地转身:“我先去吃饭了。”
“咦?好卑鄙,竟想偷跑挑捡好的食物。”朱丽叶刚想迈开步跟上,却被罗密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对帕力斯笑得也太过温柔了吧。”
“啊?”
在朱丽叶一愣之际,松开她的手,罗密欧也转身下楼,却与帕力斯保持一定的距离。
手腕上还留有火烧般的痛感,朱丽叶呆呆地站了一会。“真,真是的,你莫名其妙地在生什么气嘛,是不是有病!”根本不明白罗密欧最后那仿若挑衅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像无理取闹的朱丽叶也气冲冲地跟上去。
第四章 黑暗的另一半
炙热的如啃咬般粗野的吻。
毫不怜惜的手指。
猛烈的不顾一切的爱。
喘息不已地趴在床上,床单已被身上的汗水浸湿,这个身体已不是他所了解的身体,会为他的吻,手指,和那种背德的行为感到晕眩般的快感。又为这种快感羞愧害怕得,几乎忍不住流下泪来。
如何逃离这种感觉啊?每一次他都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无法想象的背叛。
无法控制的感受。无法挣脱的行为。
即使牙关紧咬也抑制不住的呻吟声,连心都要沉沦下去的恐慌感,令他终于忍耐不住地把头埋在丝被中哭泣着,但即使这样也不被允许的,他扳开他的脸,吻去他脸颊上的泪痕。“就是眼泪也是属于我的。”
因为欲望在黑暗中更显淫靡邪丽的脸奇异地笑着。“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啊,哥哥。”
一切一切,所有所有,全是无法救赎的罪。
*-*-*
天上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子在闪烁着,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夜风乍起,天气又变了。
等到府邸之中,所有窗户的亮光全都熄灭之后,约好的两人才从蔷薇迷宫中偷跑向东塔。
“古利一定会很高兴吧。”朱丽叶拎着宽大的袋子兴奋地说道。
“我觉得你太过鲁莽了。”罗密欧不太同意她的做法。
“哼,太过小心的男生会被人认为优柔寡断哦。”
“太鲁莽的女孩子才被人认为不可爱吧。”罗密欧小声嘀咕着。
“喂,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
晚饭后,在罗密欧羞涩不已地送上两块巧克力的示好举动中,两人已经和好如初。朱丽叶擅自准备了画板画纸画笔和颜料,说要给古利一个惊喜,罗密欧却怕被古泽注意到了,心存警惕地会把古利移到别处囚禁?
“用追踪魔法好了。”摸到东塔厚重的门前,依旧没有护卫守着。朱丽叶手肘支在塔墙上看罗密欧拿出铁丝说道:“再用一个隐蔽魔法,这样别人只要不用相应的魔法查询,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古利身上使用了魔法呢。”
“方法是不错啦,但你能在古利毫无查觉的情况下得手吗?若我猜得没错,他至少有风系魔法师的实力,你可是连毕业还未毕业的魔法在校生哎。”右手在木门上摸了半天,罗密欧终于疑惑不已地说:“那个,朱丽叶,门上好像没有锁耶。”
用力地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这次从里面上了锁。”
罗密欧对着朱丽叶苦笑的脸猛地变得惊骇不已,他一把扯住朱丽叶的手臂,跳跃着侧扑到草地上,抱着朱丽叶滚了两圈,无声无息的,在两人刚刚站立的地方划过数道深深的创痕,泥土翻飞。而朱丽叶的手袋也无法幸免地被波及到,破碎的工具板和纸片漫天飞舞着。
“竟然能躲过我的暗系风魔斩,小鬼,你的反应力不错。”冷凝而生硬的语气,从灰黑一片的夜色中浮现一个黑色的矮小老人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漫天纸屑,冷冷地说:“看来你们真的知道这塔内囚禁的是什么人了。”
“老,老管家。”朱丽叶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影。老人的身着黑色的斗篷,手中拿着棍形的权杖,领口的章徽竟是草绿的六角芒星。绿为风,而六角芒星却是更在魔法士的倒三角,魔法师的圆六角之上的大魔导师的标志!
一股寒气沿着脚踝,脊背直达头顶,发根发麻,朱丽叶却连后退也办不到地呆站着。在她的记忆里,身为大魔导师要么在宫廷里任重要的职位,要么不问世事地在不知名的小岛上隐居研究。无论哪一种,都是极令人尊敬崇拜的智者,她怎么也想不到古多鲁城中就有一个风系的大魔导师,还给别人当管家!
“管、管家,莫非你奉了古泽之命想要杀人灭口?”住在蔷薇庄园几天,罗密欧并不特别注意下人,也记不清是否见列过这个古怪的矮老头。不过朱丽叶曾特地打听问老管家是谁,和他叙过几句话,要不,此时他们一定会把他当成凶恶的侵入者而惊叫着仓惶逃窜吧,但现在的情况也无法掉以轻心,罗密欧的手掌心已攥住映世之镜,准备等到老管家不备之时,立刻发动攻击。
“杀人灭口?”老管家缓慢地重复着这句话,突然阴侧恻地笑起来,罗密欧和朱丽叶更紧张地盯着他看,就怕不注意时,一个毁天灭地的大魔法猛然爆发出来,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老管家笑比不笑更阴森:“在谢利家我的职责是管家,绝不会在主人的命令下做逾越本分的事。这次来找你们是我自己的意愿。”
“那是你想杀我们灭口?为什么?我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
“……”老管家的笑容失去,灰色阴沉的眼睛细细打量着两人,似乎是猎豹在考虑眼前的猎物哪一部分最美味而残忍地下手,就在朱丽叶忍受不了这种身为鱼肉的劣势,而想孤注一掷的反击时,老管家又开口了。
“不,我是想让你们帮忙的。”眼睛看向身旁的高塔,老管家流露出深刻的悲哀低语着:“那是凭我的智慧已无法解决的事情。”
*-*-*
大魔导师的房间在伯爵府邸三楼最偏僻的角落。点上油灯,在晕晕暗暗的光线里,房间里只有一床一桌四椅和一个书柜,极为简陋的摆设。
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进入房内,魔导师已亲手泡了三杯绿茶放在桌上。室内有些青草的香气,比室外的空气更为清新。
“请坐。”大魔导师开口道:
“请静静地听我述说啊,这是一对可怜的双生子的故事。”
*-*-*
谢利家二十六年前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身体虚弱的哥哥从小便有着惊人的艺术天赋,相比起来,弟弟更为沉默稳重。不幸的是,哥哥作为长子,必须继承家业,成为古多鲁城的领主。双生子的父亲,是个正直而严厉的人,在他看来,继承者最重要的是领导的才能,而绘画、诗歌和园艺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从十二岁起,哥哥备受赞美的才能反而成为他备受责骂的原因。
无论是魔法武技还是管理学科,对不感兴趣的课程,哥哥的表现只能用无能来形容。每日总在父亲的责打中度过,哥哥由快乐自信的小孩变得软弱怯懦,他只敢在弟弟面前偷偷哭泣,哀叹自己为何非是长子不可。每当这个时候,弟弟总是努力表现想让父亲只注意他,不要再为难哥哥,但等待哥哥的却是还不如弟弟的评语。
伤害周而复始。弟弟越出色,哥哥就越阴郁,哥哥越沉闷,更显出弟弟的领导天赋。但固执的父亲仍不放弃训练长子,对于他来说,也许是以自己的方式疼爱着他体弱的孩子,让长子能当之无愧地继承伯爵爵位和领主之位。但对于孩子来说,父亲早巳成为恐怖的化身。所以才在前领主死去后,哥哥才会有那么荒唐的表现吧。
几乎是以为一生要被束缚管制的悲哀心情继承了伯爵的头衔,初入社交圈的哥哥极为胆小谨慎,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也不过是觊觎他权势地位的纨绔子弟,善于吹捧的伪艺术家而已。而不久后哥哥便发现古多鲁城再也没有人管住他。犹如想受到补偿的任性小孩子一样,他变本加厉地华奢堕落,虽也有坏人的影响,但亦是他本人的自制力崩溃。软弱的人没资格获得太阳热与力的眷注,哥哥的心逐渐投向新月的无常和阴暗。
若哥哥真是个软弱而奢糜的艺术家,再堕落也只是他个人的事情。可同时他又是古多鲁城的城主,古多鲁城的人民是因为信任谢利家的正直才把管理权交绐他的。但哥哥不过是个眼中只有艺术而其他方面极端无能的人,他把所有的事情交给身边的亲信,他只要写诗做画主持艺术沙龙及参加宴会便可,却从不知道他所完成艺术品的代价,开宴会食物和衣服上的浪费花费皆是极惊人的数字,这些钱全都是征高税所得。
只是短短的五六年间,富庶一方的古多鲁城因领主的荒淫,城官的贪婪,佣仆的仗势而变得贫穷动乱。犹如苦难还没到尽头般,哥哥认识了一个平民女子,那个有着樱色头发身份不明的女子,用美色迷惑了哥哥,让他对她言听计从,更把自己的兄长和弟弟安插进城中的权力中枢,耶露亚的兄弟渐渐独揽大权,做出更残暴的事情。比如在路上遇到美貌女子便当场认定她是妖女,立刻拖到他们的家中施展暴行。对不服的官员和民众电当场便定罪,当场予以斩杀,在暗处,他们更是以活人作祭坛,残杀无辜。而哥哥依旧视而不见地高坐在云端,风花雪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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